孤島往事 第五十二章 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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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夢境...好似連鎖的圓環,首尾相扣,輪迴不止。
看不見臉的大男孩一邊施暴,一邊痛罵著說著話:
“你所追求的力量,與你只有咫尺之遙,”
“軟弱的生命,又有什麼堅持下去的必要?”
現實中,躲開一記直拳,輕鬆的就像伸個懶腰。
“人終究是人,他們有的只是脆弱的生命,輕易就能崩潰的意志...這就是人。”
反手擒住身邊一人的關節,然後輕鬆把它反向折斷。
“選擇為人,所以你註定弱小!註定...要被蹂躪!”
一把刀從暗處揮出,它直取伊萊後腦,刀面上倒映著清冷的月光。
“來吧,接受我,放棄你的生命...力量將唾手可得!”
回憶中,最後的最後,無面男孩將伊萊推到了窗戶邊上,他用雙手扼住了伊萊的脖頸,試圖將他從窗戶中甩出,而伊萊則是腦袋伸出窗戶,用後背死死靠著牆,用全部的力量抓住無面男孩的手,做最後的求生抗爭。
意識迴歸現實,時間的流動也恢復了正常。
血沾在眼瞳上,視線一片猩紅。
揮刀之人的眼瞳縮到了針眼大小,他是對著伊萊的脖子砍下去的,但是...
這個男孩他沒有閃避,也沒有用任何東西阻擋。
男孩用嘴咬住了這把刀!牙齒像鎖一樣把刀扣住,鋒利的刀鋒已經割破了他的嘴角,他的唇因為血已被染的鮮紅...他的嘴角頂著刀刃開始上揚,他的眉毛跳動,眼角閃動著嗜血的光!
一種無法訴說的恐懼充斥著男人的身體,他手一抖,刀柄直接從他手上鬆開了...
“怪物...這不是個人,這*是個怪物!”男人喃喃著,他看著伊萊後退了幾步,隨後突然怪叫一聲,接著轉頭就跑!
當出現第一個人崩潰逃跑時,所有其他人的心理防線也在瞬間被擊潰。所有人都開始了奔逃,捂眼哀嚎的波爾士被那個傷勢不重的胖子扶住,一群人飛也似逃離了這個充滿血腥味的小巷。
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後消失...
望著狼狽離去的波爾士一行人,伊萊並沒有繼續追...嘴邊的怪異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張嘴把咬著的小刀吐到地上,隨後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路燈閃爍在小巷盡頭的街道上,那裡是馬維爾賭場正門的燈紅酒綠,而這裡,只有清冷的月光。
夜,重歸寧靜。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部,原本不知為何感觸不到的疼痛感再次發揮出了它的效力...每一處傷口都變得火辣辣的,而伊萊只是嘆了口氣,他的眼神也慢慢黯淡了下來。看著面前的角落打了一會兒呆後,伊萊縮起了雙膝,然後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臂彎裡。
“你在發抖。”一個聲音說道。
伊萊慢慢抬起頭,他看到在自己對面的牆上,那扇被波爾士撞碎玻璃的窗戶邊的另一個玻璃上,有一個男孩正在看著自己。
不是窗戶裡的人...背景是黑暗的玻璃窗就想一面鏡子,而鏡中於伊萊現實相對應的位置,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取代了男孩鏡中的位置,伊萊盯著他,他也盯著伊萊。
這個鏡中的人影,沒有臉。
“終於把煩人的傢伙都趕走了,對吧?好久不見了,伊萊。”鏡中人對伊萊說道,原本一片黑暗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張微笑到扭曲的嘴,“過了這麼久,沒想到你——還是這麼沒用啊。”
伊萊默默的望著鏡中的人影,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伊萊很清楚它是什麼。
對,“它”。
幻覺,一般指的是在沒有相應的客觀刺激作用於感覺器官時所出現的主觀知覺體驗。主體的感受與知覺相似。這是一種比較嚴重的知覺障礙。由於其感受常常逼真生動,可引起憤怒、憂傷、驚恐、逃避乃至產生攻擊別人的情緒或行為反應。
和酗酒,催眠等客觀因素形成的幻覺不同,主觀上的幻覺的出現往往意味著,產生幻覺的主體患上了或輕或重的心理疾病——比方說,癲癇,精神分裂,或是抑鬱,等等。
“怎麼,見到我一點想說的都沒有嗎?要不是我剛剛稍微幫你控制了一下身體,你可就死了欸。”人影從鏡中它所靠的牆邊站了起來,它走到鏡子邊上,靠著鏡子細細看著伊萊,然後說道:“好久不見——你還是這樣,狼狽的像一條狗!”
黑麵伊萊,或者說鏡中人,它就是伊萊的幻覺,是一個具有不受伊萊本身控制的獨立意識。它是在伊萊某次受到的來自子爵的毒打後突然出現的。在某一天晚上,伊萊因為不小心惹到了子爵而捱了一頓毒打,那時候子爵的身體還很健壯,加上他本身心情不順,所以氣全部撒在了伊萊身上。那次毆打的慘烈程度可以說前所未有,子爵使用了一切他能用到的東西——先是巴掌,然後是腳踹,接著是用椅子和手杖...罵聲和毆打聲此起彼伏,伊萊甚至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子爵足足打了有半個小時才停住手,因為他已經打到沒力氣了,也理所應當的解了氣。當子爵停手後伊萊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渾身青一塊紫一塊,身上多處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伊萊的肋骨都足足被打斷了四根。可能也是連自己都覺得下手太重了,子爵在“破例”的下達了允許安娜婆婆給伊萊用藥的指令後,接著就回房休息了。
那一天,伊萊在被安娜婆婆背上自己房間後,婆婆就匆匆忙忙下樓拿藥去了,閣樓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渾身傷痛的躺在床上。伊萊想休息一會兒,但是現在動一下都很疼;伊萊就那麼僵躺在床上,模模糊糊間,他突然聽到了有人走進的腳步聲。
“婆婆...是你嗎?”伊萊迷迷糊糊的問著,但是回應他的卻只有一隻掐住他脖子的冰涼的手。
伊萊原以為是安娜婆婆回來了,這應該是他這次痛苦的結束;可事實上,這是更恐怖痛苦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