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臺長的話,周道想說,這件事沒有這麼嚴重……

然而吳長義不給他機會,繼續道:

“周道,你還太年輕,雖說在幾次專題報道中有出色的表現,但在管理崗位上,你還沒有經驗。這次楊處明確提出主編位置要換人,而且說上級領導很不滿意,我估計肯定是喬書記壓下來的,唉,你說你搞點什麼不好,非得搞點涉黃的內容?”

“臺長,不是這樣的……”

“你還狡辯?年輕人,不要因為一點成績就認為自己是永遠正確,你說,若不是這張該死的插圖,我們報紙的影響就全是正面的,這一張圖,毀的可不僅僅是你的前途,更可能是臺裡的臉面!

你說吧,怎麼辦?”

還沒等周道回答,吳長義道:“我建議你先寫個深刻的檢討,由臺裡報上去,爭取對你減輕處理。

但主編的位置,可能很難保住了。”

“吳臺長,這是臺裡的意見?”

吳長義道:“臺裡還沒有來得及傳達上級的指示,嚴格來說,競崗會喬書記來參加過,這事還得請示喬書記。”

說到這裡,吳長義朝另一個相連的辦公室叫道:“小范,幫我找一下潘秘書的電話。

……瞧,因為你這件破事,我把潘秘書的電話都搞忘了。”

範心怡“誒”了一聲,在抽屜裡翻出電話本,寫在一張白紙上,走過來交給吳臺長。

轉回身,看著周道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想起易磊接電話時的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

“小周,你們編輯部的人什麼來頭?口氣這麼大?都是跟你學的?”

前面說的就夠氣人了,後面乾脆對周道進行了人身攻擊。

周道一頭霧水。

但很快明白了,肯定是編輯部那幫“恃才傲物”的傢伙,不把秘書當領導,得罪了範心怡。

但在這個場合,吳長義正對他苦口婆心的訓導,他若再跟範心怡解釋,說明自己太沒誠意了,只得一臉歉意的向範心怡點點頭,意思是我一定改過自新……

吳長義接通了潘秘書的電話:

“潘秘書,您好!我是吳長義,對,電視臺的吳長義,關於電視臺熒屏報的人體插圖那件事,我想請您轉告喬書記,這個失誤和責任由我來承擔……什麼?喬書記已告訴周道了?還對報社的工作口頭表揚?……好,好,謝謝,謝謝!”

吳長義臉色由緊張變得放鬆,繼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然而他一放下電話,就收回了笑容,虎起了臉,喝道:

“周道!你去見了喬書記,喬書記已給這件事定了調,為什麼剛剛不向我彙報?”

周道:“臺長,你剛剛不讓我說話……”

“……”

吳長義怒極而笑:“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但是周道,我感覺你似乎是得罪了楊陽,從這件事上看,他是故意小事化大,針對你的感覺很明顯。你有什麼事得罪了他嗎?”

“臺長,我應當沒有得罪過他,但上次我調查顯山礦寫的內參,無意中得罪了一些人,不知包括不包括楊陽。”

其實周道當然知道,這件事楊陽肯定牽扯進去的,最起碼,顯山通訊員提供的材料裡的那張連頁記錄,關於單少雄的雖然寥寥數筆,但足以證明他是跟顯山濫採有利益相關的,否則,他一個背景深遠的大少,跑顯山做什麼?

楊陽是他表哥,不可能對他的事一無所知。至於楊陽與單少的利益介入多少,這點雖然不能確定,但不可能沒有一點關係。

當然,這些都要以有關部門調查為準,周道也不去無限猜測。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種種跡象表明,只要周道還在這個系統工作,被找茬就在所難免,所以他才首次在吳長義的面前透露了一絲“內幕”。

吳長義收起笑,“周道,咱工作歸工作,領導對我們有批評我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至於其他事情,還有上級領導呢。”

周道點頭道:“是的,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