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沒想到你這才離開紫陌鄉兩仨月,就混得這樣風生水起!老同學我從來沒有佩服過人,你是我第一個!”

回去的路上,李天宇一邊騎著王全的破腳踏車,一邊說。

“兄弟,好好努力,你最後佩服的人會是你自己。”

李天宇有些不解的道:“佩服我自己?我還沒有這個信心。”

周道知道,這個年代的年輕人,剛從農村進城,會有兩種心理:一種是看到城鄉的巨大差別,產生了自卑心理,而另一種,則是激發了鬥志,決心成就一番事業。

李天宇顯然還沒有調整過來心態。

……

到了公司,周道給鄭挺風打了個電話:

“挺風,我這兒有個新聞通訊稿,我不方便署名,你如果有興趣,過來取一下,以你的名義發表。如果你沒興趣,我就找別人了。”

鄭挺風一聽,不加停頓,立馬說:“有興趣,有興趣,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他一路騎著腳踏車一路想,周老師寫的通訊稿,一定質量很高,要真是能署上我的名字,那怕是第二作者,那也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傻子才沒興趣呢!

然後又拔通《宛都日報》編輯主任老楊的電話。

老楊是周道上一次在雉城認識的,作為宛都的本地媒體,老楊獲知楚長城的訊息較晚,但新聞敏感度讓他立即啟程趕赴雉城,幾乎跟省考古隊同一時間到達。雖說老楊是後知後覺,但發現這個楚長城是宛都考古所最先發現的,的確驕傲了一把。

剛剛構思好如何把宛都考古所的譚所鼓吹一通,結果譚所很坦率的說:“我還是被你們宛都新聞界的一個年輕人拉來的。”

老楊有點吃驚,原來這麼大的一個考古事件,居然跟一個電視臺的記者有關,新聞界什麼時候冒出這麼一個人物來?而且這麼年輕?難道我真的老了?

結果跟周道一接觸,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謙遜!這個朋友得交!

老楊中午喝多了酒,到報社腦子還有點懵,聽到電話鈴響,順勢一接,腦子就靈醒了。

原來是宛都電視臺專題部那位年輕的組長?

“喂,你好,我是編輯部老楊,周道啊,怎麼從雉城回來也沒來報社坐啊。你的那個專題做得太棒了!了不起!”老楊嘮起電視專題就像打了雞血一般。當然,最主要的是如今下邊的編輯各司其職,他除了審批稿子,一個人坐在寬大的辦公室也覺得無聊。

周道:“楊主任,你的那篇雉城的報道很有深度,不愧是宛都新聞界的前輩,大筆如椽,深入剖析,上下五千年,縱橫十萬裡,讀來讓人茅塞頓開、獲益良多呀!”

周道有點後悔當時沒把老楊那篇報道仔細閱讀了,要是手頭有那張報紙,隨便念上兩句,也可以讓老楊先生激動一番的,嗯,下次注意了,打電話前做好功課。

老楊被吹得暈暈乎乎,我的那篇報道“上下五千年,縱橫十萬裡”?我好象沒有在歷史和地理的維度做大的發揮吧,難道是我記錯了?

缺什麼就想聽什麼,現在周道誇他文章有深度,而且有歷史地理維度,管他是不是真心的,有這份心,就是一個好後浪,嗯,重要的是還是個好朋友!

“哪裡哪裡,還要向你們年輕人學習。”老楊衝著周道電話裡的恭維,謙遜道。

感覺把老楊心情調得差不多好了,周道轉變話題道:

“楊主任,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我一朋友,宛都大學的助教,教新聞的,最近寫了篇通訊,想在電視臺發個字幕通訊,但我看了下,適合咱報紙使用,要不我讓他把稿子送到你哪裡?你來把把關,看能不能在報角發一下?”

“一篇稿子嘛,咱不就是管這個的嘛,儘管讓他送過來。”老楊順嘴一說,就應承下來了。

……

這也太順當了吧。周道自己反而有點不確認。畢竟老楊跟自己只能算是一面之識。

果然,估計鄭挺風送稿已打了個來回的樣子,周道這回接到了老楊的電話。

“周道在嗎?你不在電視臺?嗯,你的那位攝像的同事告訴我你這個電話……鄭助教的稿子我看了,老實說,寫得很好!

只是有兩點,一是這篇通訊缺一個單位公章,工商局或者宛都大學的都可以,不過既然有宛都電視臺專題部組長你的推薦,新聞真實性應當沒有問題,這個我可以透過,但是,文中出現宛都市華道裝飾工程公司的內容較多,看起來容易給人夾帶軟文廣告內容的感覺……”

KAO,果然還是老新聞,這點看不出來不行啊,可我周道要的就是這個,要沒這個,我還有個毛線發的必要啊。

“楊主任,這個稿件我看了,的確有軟文的感覺,但我覺得作者處理的還算巧妙,主要是報道工商局的新氣象,連帶舉一個企業的例子,展現一下新時代民營企業的新形象,這在大華國新夏社的報道中也是有過很多例子的。

這個稿子要是能發出來,也算是幫鄭助教一個忙了,畢竟鄭助教站位在宛都為數不多的高校,以後也好多聯絡聯絡感情不是?

你要是有難處,也就算了。要真能發出來,我周道做東,叫上鄭助教和他宛都大學的同事,跟咱編輯部的兄弟們在一起聚一聚,怎麼樣?”

周道又是自吹自擂又是拿例證又是打人情牌,搞得老楊要是不答應就算斷了這道關係了,……不,有可能是兩道。

老楊下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