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後,走出飯店,周道謝絕曹鄉長司機送他,魏麗麗因為就在對面招待所,自然也不用送。

曹鄉長認為周道和魏麗麗是情侶,人家需要私密的時間和空間,也不便打擾,於是周道與曹鄉長等人一一道別,各自散去。

魏麗麗:“周道,你今天表現得很精彩!原來你是個這麼有故事的人!”

“讓你見笑了,”周道無奈道:“記著,到單位不許給人說!”

“這麼精彩,不與人分享,價值埋沒了!”

魏麗麗嘴角微微上挑,餘興未了。

周道知道她也不會在專題部講,專題部幾個大老爺們,她一個這麼矜持的高冷美人兒,怎麼會講如此情色的故事?

當然,這樣的女孩子肯定有閨蜜,閨蜜間當個笑話講那幾乎是肯定的。

咱又不是臉皮不夠厚!再說,重要的是還不是當著咱面講的,當不存在!

周道也不想問所長是怎麼來的,想必魏麗麗沒見過這種場面,又“偶遇”喬阿姨,喬阿姨想治治蔣子軍,就喊上派出所所長弄上這一出,反正派出所離這裡也沒幾步路,何況還有魏麗麗的隱身“保鏢”呢。

總之魏麗麗不聲不響,替周道解了圍,又把蔣子軍嚇了一通。

估計這廝沒到派出所,就尿褲子了。

誒,好好的同學,就為個虛榮至於搞成這樣嘛。

……

中夏省此時的天氣,晚上走到室外,已見清涼,周道送魏麗麗到招待所門口,並沒有進去。

“怎麼樣?現在還覺得紫陌鄉民風淳樸嗎?”

魏麗麗抿嘴一笑,“你是想讓我說,即使是鄉下,人與人之間也是不平靜的?”

周道:“你看那僅僅是不平靜嗎?那是無處不在的鄙視鏈!古人崇尚的歸隱山林,那是因為他厭倦了風華,這些權貴或士人就是回到鄉野,他們也是鄙視鏈頂端,所以可以詠之歌之。

不是有首詩這麼寫的嗎:

老農家貧在山住,耕種山田三四畝。

苗疏稅多不得食,輸入官倉化為土。

……

西江賈客珠百斛,船中養犬長食肉。

你想想,像這樣的老農,他看到的是田園牧歌還是弱肉強食?”

魏麗麗若有所思,沒有接過話茬,大約周道有切膚之痛的場景,對她來說不過是文學作品中的畫面。

她微微轉過臉,低聲問:“周道,我一直好奇,你是如何讀的書?你的這些知識,真的是僅僅讀過高中就有的?

我自認為家境……不錯,從小讀各類課外書籍,但跟你一比,我就覺得自己簡直浪費了自己優越的條件。”

嗨,我這是在秀學識?這要沿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就又開始了探究模式。

轉移話題,“你為什麼學社會學這個專業?”

魏麗麗,“我小時候無意間看到過哈里雅特.馬蒂諾寫的《美國社會》,這本書當時是內部讀物,用來批判美帝社會不平等的。

北美和我們大華國完全不同,書裡關注的宗教、政治、兒童養育和移民等議題,雖然沒有多大參考意義,但關於社會階級區分以及性別與種族等社會因素的研究吸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