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第四遍了,周道你有完沒完?”

“……”

“周道,你捉弄我!”

……

小武在下山的路上,表情一直很沉重,我堂堂雉城縣委宣傳部的科員,怎麼能錯得這麼離譜?不是明代的,是戰國時期的楚長城,這相差快兩千年,傳出去豈不說明我的業務素質很不過硬?

“譚老師,這個楚長城,會不會是我們判斷錯了?”

譚雲臉色立馬寒了下來:“小武同志,我們考古人是靠證據說話的,雖說在沒有得到實驗證明之前,我不能把話說死,但憑直覺,這個古代遺存是楚長城錯不了。”

“周組長,如果我們領導問起來,能不能不提我之前說過可能是明代建築的那些話?”

周道拍拍小武的肩膀,“你不是考古工作者,判斷錯也沒關係啊。”

小武神色黯然,“最近我們科室在搞思想大解放學習,我擔心我之前的話會被認為思想保守。”

這都能上綱上線?

周道暗歎:看來基層工作日子也不好過。

這讓他想起,這個時代,是真正思想大解放的時代,連頭腦靈活的年輕人,都有思想落伍的焦虙,舊體制下的那一批人,很快就會面臨人生的兩難抉擇。

……

回到招待所,周道剛剛洗了個澡躺下,電話鈴響了。

“是道兒嗎?我是你爹,哎呀,可讓我給找到了。”

周道:“……”

怎麼老爹什麼時候學會偵探了?在宛都他都沒打過電話,居然能追蹤到雉城!

“爹你咋知道這裡的電話?”

“爹咋知道?爹長個嘴不是光用來吃飯的,爹不會問?!”

這話……你老子還是你老子!沒錯!

“……”周道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道子,我跟你說個好訊息,你考上大學了,叫什麼……宛都大學,通知書在大隊部,是來生收著的。我現在和你媽都拿著呢!”周大錘異常興奮。

“道子,你快請個假回來,聽說很快就開學了,你是咱村第一個大學生,咋也擺個酒席!”徐翠花果然在旁邊,聲音高興得就剩哆嗦了。

“那啥,媽,不就是宛都大學嘛,咱又不是臉盲哥,考的是人大,是全村人的希望啥的,咱就不用辦了。”

“啥?鐮忙割?麥都收倆月了,不割了,再說這跟擺席有啥關係?”

“那啥,媽,我是說,席就省了,我回去看看你二老就行了。”

“那也行,你就早點回來。”

就掛了電話。

周道:“……”

“媽我這還沒說完呢,咋就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