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街道的靜寂中,顯得極其刺耳。

“你想白天練畫?”

周道有一搭沒一搭的問。

“嗯,當然想。光靠晚上那點時間是不夠的。……好了,我一轉彎就到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周道招招手:“是同路。……回見!”

繼續前行。

……

第二天一早,周道還在睡夢中,王大魁敲門。

這傢伙力氣大,敲門的聲音自然也大。

“週記者,起床了嗎?”

聲音震得一個院子都回響。

雖然在宛都油田周道讓他不要叫自己週記者,但沒說不讓在院子裡叫。

這個院子的主人曹老太太,在公有制企業擔任中層管理職務,算體制內的人,如果叫周道一聲“周老闆”,自己覺得俗氣,曹老太太也不喜歡在耳朵邊聽這些暴發戶的稱呼。

但要是叫周道一聲“周兄弟”,他覺得自己算是高攀了,畢竟人家身份高貴,在機關事業單位工作,“無冕之王”

當然,如果再過十年二十年,各種跑業務的所謂的“記者”爛大街時,王大魁就不會有這麼高不可攀的感覺了。

儘管真正的記者永遠是稀缺的。

更何況,周道在油田又有那麼深厚的背景。

那天石化營業廳漂亮營業員小姐姐對周道的態度讓他印象太深了,那種眼神叫什麼?尊重?不,仰慕?不對,更像傾慕……看到周道離開時漂亮小姐姐那種戀戀不捨的眼神,讓周大魁印象深刻。

而周道是什麼樣的?他離開時僅僅是向小姐姐打了個招呼,點一點頭,就像不認識她一樣……

這就是我們前程公司大老闆也沒這面子吧!

你讓我怎麼敢與周道稱兄道弟?

門吱的一聲開了,周道睡眼惺忪,“大魁這麼早?”

“週記者,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王大魁側身進門。他的身板太寬,一下子擋住了剛剛透進房間的光線。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們是兄弟,只要不是在生意場合,都要直呼其名,別週記者週記者的叫,你要是出去這麼叫,不是給我胸前背後貼上個牌子了嗎?那我還怎麼做生意?”

周道對上一世的人肉搜尋過度敏感,在這個城市裡,他只想悶聲發財,非必要不想招搖自己的身份。

王大魁憨厚的一笑,“那好,我以後就叫你周道,道哥……”

“Kao!咱倆誰大?”

王大魁搓搓手,“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嘛,你比我有文化,叫一聲道哥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周道被逗笑了:“大魁還跟我拽起文兒來了。看來這九年義務教育沒白學。好了,你有什麼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