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司領一邊思慮著,一邊道:“莫不是親民司那邊?”

黃忠搖搖頭,“陸山海這人小智大愚,做大事惜身,做小事亡命,他這個時候正在把頭縮起來,盼望著我們兩敗俱傷了,他能出來撿便宜呢,不可能是他。”

鍾司領連連點頭,“你說的對,陸山海就是那種人,現在咱們不管寫信的這人是誰,只要他在對付假雷望的事上,不拖咱們後腿就行,若是想要和我們爭奪城之位,那就各憑本事了。”

黃浩笑呵呵的道:“司領放心,望天城中,有資歷,有聲望能夠上位城主之位的只有您,陸山海勉強算一個,其他幾個司部,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料想他們也不敢和我們爭奪。”

“陸山海?”鍾司領跟著說了一遍這人的名字,隨即和黃浩一起呵呵呵冷笑了幾聲,連說起這人的興趣都沒有。

看樣子,這二人確實是沒把這個親民司的司領放在眼裡。

黃浩再次看向面前的茶杯,見熱氣不再蒸騰起來,終於等到茶杯裡的茶水冷卻,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那就讓都巖他們先明裡出城,夜間的時候,再透過司衙暗道進來。”

鍾司領點頭,“和都巖那幾人怎麼談就交給黃兄了,沒談好之前,我也不方便和他們見面。”

黃浩將茶杯放回桌面,一抬頭,胸有成竹的道:“司領放心,黃浩知道該怎麼和都巖他們談。”

與此同時,望天城的親民司衙門裡,後衙中,一個隱秘的房間內,一個圓胖的漢子側臥在一張貴妃榻上,手裡拿著一張信紙,怔怔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封信他已經反反覆覆的看了不下十遍了,信中說望天城主已經被人取代,現在坐鎮成城主府的人不過是一個與望天城主雷望長相詭異相同的人。

不止如此,信中還說了望天城主身邊追隨的高品武者中,已經有很多人心中生疑了,只是沒有人站出來帶他們將此事挑明,查個水落石出。

信裡列舉了各種望天城主前後不一,性情大變,與最親近的人突然疏遠,就連喜好都與從前大相徑庭,挑唆親民司司領陸山海出來帶頭之意溢於信紙之上,毫不掩飾。

陸山海腦子裡各種顧慮念頭紛亂攪擾,這封信來得奇怪,他懷疑是望天城主為了排除異己,使的詭計,就是想要引蛇出洞而已。

將信紙和信封反覆又仔細檢視了許久,他終於將信紙放進榻前的一個煮茶小火爐裡,火爐裡炭火正旺,看著紙片在爐中慢慢燃盡,他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想讓我出頭?哼哼,真是打錯了主意,我陸山海能坐穩親民司這麼多年,就靠的是一個穩字,不能手拿把拽的事,誰也別想讓我當出頭鳥。”

自言自語說完後,他又有些惋惜的看著已經燒成了黑色灰燼的信紙,良久,又微微嘆息了一聲。

。。。。。。

望天城主的恆盛客棧是城中最為豪華,也是花費最高的客棧。

客棧裡的天字號院子已經被幾位豪客包了下來。

此時,天字號院裡,小廳中的飯桌上,四個人正坐在桌前,飯桌上擺滿了各種望天城的特色美食佳餚。

藍語珺正拿著一雙筷子埋頭猛吃,明致遠和於易之,楊懿靈則是一邊吃著,一邊說著話。

過了一會兒,藍語珺總算是吃飽了,將筷子一放,拿了溼巾一邊插嘴一邊道:“按我說,你們都不用再等了,今晚咱們就悄悄潛入望天城主府,殺了那個混蛋。

這望天城中的緝罪司領和親民司領簡直就是其他大城司領的恥辱。

零丁大陸無論哪一個大城,就沒有不想做城主的司領,給他們的信裡都說的清清楚楚了,他們還是不敢動彈,要是換了森藍城,這會兩大司的司領已經帶人把森藍城主府圍得嚴嚴實實的了。”

於易之這幾日和藍語珺相處得極好,見藍語珺說話沒頭沒腦,也不見怪,只是笑了一下,道:“按照你說的,沒有司領不想當城主,那現在望天城主露出的破綻已經這麼多了,那望天城裡現在越是這樣風平浪靜,就說明越不正常。

零丁大陸就要開始攻伐天元大陸,若不在這時候,把望天城主拉下馬,等到攻伐開始,望天城主極有可能在大戰中排除異己,到時候,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對,若是望天城主在攻伐大戰中所獲良多,那等他攜大功和諸多資源迴歸,望天城裡更沒有人能將他怎麼樣,到時候,就算他明說自己不是先前的那個望天城主又怎樣?”

楊懿靈跟著道。

明致遠點點頭,突然惡趣味一樣的道:“他有火藥這種大殺器,搶得的資源必然比所有城主們都多得多,到時候再迎娶藍姑娘,那森藍城主還可以多收些彩禮。”

藍語珺聽明致遠這麼說,氣得小臉煞白,瞪著明致遠,氣咻咻的道:“我才不嫁給那個壞蛋。”

說完,又拉著於易之的胳膊,撒嬌道:“爺爺,你看看他,又欺負我。”

於易之嘿嘿笑了幾聲,道:“這個爺爺可幫不了你,爺爺還得聽他的呢。”

藍語珺噘著嘴,斜瞥了明致遠一眼,心中卻驚奇無比,這三人看起來本應該是兩個老的做主才是,可是這幾日和他們相處下來,她卻感覺到這兩個武道實力更強的老者,反而事事都聽這年輕人的安排。

她一直奇怪,這是怎麼回事?看著明致遠的目光中,也帶著一絲絲探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