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夢家門口,袁谷邦一直徘徊不前,想按響門鈴,卻不敢見到她。

上次去看馬戲團,狄夢沒有去,肯定沒有原諒他。

但他若不那麼做,狄夢肯定有危險,袁谷邦太瞭解父親的身邊,到底有多少眼線。

這時,袁谷邦手機接到一條匿名訊息,“達叔去世了。”

袁谷邦倒吸一口涼氣,達叔可是袁朗20年的老夥伴,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之前,袁谷邦就聽見袁朗打電話,說要除掉達叔,真是說到做到。

思緒不自覺回到了當初母親去世的前夕,袁朗買母親最愛吃的雞架,隨後,用雞架的尖碎骨,將母親的氧氣管扎爆,就那樣,袁谷邦的記憶,永遠停留在了6歲那年。

而狄夢又長得特別像袁谷邦過世的母親,她不想再經歷同樣的痛苦,這一次,他一定要使出全身解數,保護狄夢。

為了她,他不介意與父親為敵。

袁谷邦深呼吸著,想要按動狄夢家的門鈴,剛好趕上狄夢的媽媽出來倒垃圾。

“阿姨……”

話音未落,狹窄衚衕的另一頭,有個瘦弱的身影,渾身暗灰色西裝,戴了個金絲邊的墨鏡。

狄夢的母親頓了頓,趕忙放下手裡的垃圾,雙手往著衣服上蹭著髒水。

”你說是周庭?”

金絲邊男人目不斜視,只用餘光打量著周庭,應該就是她了。

“對。我是。您,是哪位?”

狄夢的家很少來外人,常年都是狄夢跟周庭兩人。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需要知道,你女兒現在很好,她讓我把生活費交給你。”

說完,金絲邊男人看了看垃圾,裡面竟然有張撕碎的照片。

縱然拼不成完整的畫面,卻隱約看見周庭的身邊,站了個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

“我閨女在哪?”

狄夢好多天沒跟她聯絡了,此刻又出現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周庭很難不往壞處想。

“不清楚,她讓我把錢交給你後,就走了,可能是去國外吧。”

男人輕描淡寫的說著,緊接著,擦亮一根火柴,垃圾瞬間全部燒成了灰燼。

“國外?我閨女去國外留學了?那可真是好事,她怎麼也不跟我說,還讓您跑一趟,謝謝了,那我知道了。”

狄夢曾經跟周庭說過,過段時間,她要出國學企業管理,不想再靠男人生活了。

當時周庭還說狄夢異想天開,連生活都勉強維持的家境,如何能夠負擔得起她的學費。

那次溝通結束,狄夢便開始不再著家,隔三差五的回來,也只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可每次,都不跟周庭講一句話。

周庭沒能給狄夢很好的生活,一直心存內疚,就沒多問狄夢跟誰在一起,偶爾提起,只會加速狄夢離開家的腳步。

“你就是我閨女的男朋友?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男人撇撇嘴,哼了哼鼻子,沿著原來的路,走出了衚衕。

周庭卻微笑的盯著男人背影,就像看自己未來的女婿。

手裡沉甸甸的信封,讓周庭清楚,狄夢如今肯定過得很好,至少比跟她的時候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