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在旁邊扶著他,不忍再看,說:“賀總,紀小姐還在,您一定要撐住。”

對,他要撐著,紀紹棠比他更脆弱。

賀顏深看著楊修,說:“這裡你不用忙了,你去警局盯著他們。”

紀紹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迷茫的眼睛裡滿是水霧。

還沒反應過來時,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她被綁架,想不起來她丟了孩子,也想不起來別的。

好像前天和昨天發生的事都是夢一樣,模糊,存有一絲希望。

賀顏深坐在床邊,臉上貼了一個小創可貼。

他已經換了衣服,一身休閒服,闆闆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很平靜。

紀紹棠轉動視角看到他時,一切記憶就好像走馬燈一樣一幕幕展現出來,讓她不想回憶都不行。

“滾出去!”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她這樣說。

賀顏深看著她:“棠棠,你不要激動。”

紀紹棠想要拔掉插在手臂上的吊針頭,賀顏深看出她的想法,死死地摁住她的手:“你現在很脆弱,你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有什麼事兒我們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好嗎?

你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走。

你想離開我,我送你走。

你想怎樣都行,但是,現在,你必須聽我的。”

紀紹棠甩開他的手:“賀顏深,還不夠嗎?你對我的懲罰,你還覺得不滿意嗎?”

賀顏深捏著手心,這怎麼能是懲罰呢?

這怎麼夠啊?

一輩子都不夠。

我想成為你的永遠,永遠。

賀顏深知道,現在解釋什麼都沒用了。也不應該再解釋。

本來,她受的一切傷害,他都是間接加害者。

他以為自己報仇做的事情,其實都是在報復紀紹棠。

他們不能惹他,但是會把矛頭指向手無縛雞之力的紀紹棠。

他都做了些什麼可笑的事,最終不過感動了自己。

你看,你多偉大啊,你為了她,自己爹都坑了,公司也不要了。

多可笑?

他為什麼沒能堅持每天接送她,為什麼不讓保鏢全程跟著她?

為什麼自以為是認為自己能保護的了她?

賀顏深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可是這個世界上,哪兒有後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