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氣氛很沉悶,有些緊張,楊修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本能的不想觸了賀顏深的黴頭,放下粥就趕緊跑了。

“先吃點東西。”賀顏深把粥從袋子裡拿出來,盛進碗裡放到床頭櫃上。

紀紹棠沒什麼胃口,並不覺得餓。

猶猶豫豫著,她接過粥碗,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半天,張嘴吞了下去。

“我都沒和你生氣,你跟誰發脾氣?!”賀顏深似乎很生氣,說。

紀紹棠欲言又止,咬著唇,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將那碗粥喝下去一半。

她沒有發脾氣,她是真的不想吃。

賀顏深將垃圾打包扔進垃圾桶裡,站在床邊,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有什麼事找醫生。”

紀紹棠慕容著她離開。

單間病房裡,入目都是白色,無窮無盡的白,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熱菜都溶於它,被它吞噬。

她費力的扭頭看著窗戶外邊的天空,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開了一半用來通風的窗戶有風源源不斷地吹進來,有些冷。

十月初,陰天。

賀顏深坐在住院樓下的長椅上,食指和中指夾著根菸,沒有點燃,僅僅是夾著。

寒風裹挾著落葉由遠及近,空氣中的PM2.5肉眼可見,天氣陰沉沉的,似乎不久就要下雨。

他把玩著手裡的煙,眉頭緊緊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深深地無力感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再做不了什麼了。

是不是其實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報復他們的方法有那麼多種,他選擇了最偏激的那種。

他處心積慮了六年,六年在別人眼裡僅僅是一個時間段,對他來說確實真真實實過了這六年。

六年來,他把自己搞成了一個精分,心理疾病病到自己都控制不了,然後讓他們一個一個都受到了懲罰。

可是,他離紀紹棠好像越來越遠了。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然後再用另一種方法去報復他們,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可是,他回不到過去,也沒有後悔藥。

他以為這是一場必勝的馬拉松,其實他根本就輸的徹徹底底。

你看,你以為你保護了紀紹棠,可是實際上,你根本就沒有為她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