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的仍然是外面喧譁吵鬧的聲音,她看著眼前的電腦,心裡越來越慌,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儘管她不想再坐以待斃,可是她也找不到去見他的理由和身份。

此時此刻的賀顏深在幹什麼呢?

是面對著一堆堆的債務崩潰,還是也想她一樣,心慌無力?

都沒有。

賀顏深翹著二郎腿坐在楠木沙發上,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中還捏著一個高腳杯,杯裡鮮豔的酒紅色汁液在一下一下的晃動。

楊修坐在他對面,苦逼的幫他籤偽造的債務單子。

“賀總,我覺得這真沒必要。銀行都宣佈您破產了,前幾年您是不是買的那些財產什麼的都已經抵出去了,為什麼還要籤這些呢?”

賀顏深微微一笑,看起來心情竟然不錯:“你只管籤就好了。”

楊修:“……”得,沒把話說死,說了等於沒說。

他就是閒的,老闆讓幹啥就幹啥吧。

賀顏深將杯裡的酒喝完,放下酒杯,說:“紀國航那老東西現在在做什麼?”

“借錢唄。到處借錢。

賀總,我覺得您這一招真的是走的險,要不是您這幾年來斷斷續續把財產挪進了紀小姐的賬戶裡,這次宣告破產,只要別人一查你的流水就能發現異常。

總歸來說,還是弊大於利的,這個專案您損失了幾乎一半的公司財產!”

賀顏深毫不在意,“錢,沒了就沒了,不用多久,我也能給它賺回來。”

這點楊修是同意他的。

賀顏深別的不說,能力是真的有。

楊修嘆了口氣,“這次真的是太險了。”

賀顏深不以為意。“趕緊籤,簽完了我晚上還要出去一下。”

楊修再不敢說話了,手裡的活加快了速度。

紀紹棠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給自己做了一天的心理催眠,沒找到任何找賀顏深的理由,只能自己回了家。

奶橘她昨天剛接了回來,半個多月沒見確實長了些,虎頭虎腦地看著挺可愛。

紀紹棠給它泡了奶粉,開啟電腦搜尋華熙破產的新聞。

網路上鋪天蓋地都在報道這件事,當事人賀顏深卻從來不出面大便自己的態度。

上個月賀顏深打的錢還在卡里,她沒用過,但是她知道,這些錢對漏洞來說還不夠塞牙縫的。可是她也沒有更多的錢了。

現在不僅華熙,就連紀國航也栽了。

紀紹柳會幫賀顏深嗎?

可是紀紹柳那點錢,自己家裡都救不了啊。

人在著急的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病急亂投醫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紀紹棠腦子裡混亂的很,覺得這事兒比她長這麼大遇到的每一件事兒都令人頭疼。

事實上,還是她想的太多了,賀顏深根本不需要她擔心。

紀紹棠想的太出神了,以至於賀顏深拉著一個行李箱敲開她家門的時候,紀紹棠一時間竟沒認出眼前的人來。

賀顏深看著一點都不像破產了的人,仍然光鮮亮麗,甚至還笑了一下:“沒地兒去了,可以收留一下嗎?”

這話說的有些委屈,紀紹棠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