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棠來了興趣,問他:“叫什麼名字?”

“褚明蓉。”

紀紹棠前一秒還很淡定的臉在這一秒突變。

“你說,誰?”她又問了一次,彷彿不敢相信。

“褚明蓉。紀醫生果然認識嘛。那還真巧。”

巧,紀紹棠不僅認識,還有交情。

她忽然覺得胃裡翻湧著早上的粥,火速站起來衝進洗手間,吐了個稀里嘩啦。

欒澤成看著她桌上的醫學雜誌,翻臉如翻書,剛才還溫潤的表情在此刻顯得陰險恐怖。

紀紹棠洗了臉從洗手間裡出來,看著更憔悴了些。

她死死地看著欒澤成,問“你和她有聯絡嗎?”

欒澤成搖搖頭:“說來也奇怪,從醫大畢業之後,我這位朋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紀醫生,既然你認識她,能告訴我她畢業之後去了哪兒嗎?”

“我不知道。”紀紹棠恍惚地搖了搖頭,呆愣地坐在椅子上。

欒澤成點到為止,並不再追問她。

有些事情,只要簡單的提一下,效果卻勝似一顆炸彈,使原本平穩的睡眠炸起波瀾,甚至炸幹裡面的水。

紀紹棠自從聽到那個名字之後就有些恍惚,直到下班。

大三那段記憶撥開了層層迷霧,在她的腦子裡一幕幕上演,越演越清晰。

她還清楚地記得,大三那年秋季剛開學,褚明蓉端著半個西瓜進來,對她說:“紀紹棠,這學期學校要選交換生去O大,你去嗎?”

紀紹棠是心動了的,但她動不起來。

家裡還有紀希白,她走了怕紀希白被欺負,有她在,還可以幫著分擔一些怒火。

交換生就是一個坑,這是大三所有苦難的開頭。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褚明蓉大三下學期就離開了學校,她們再也沒有聯絡。

她扶著地鐵的把手,臉色越發的慘白。

胃裡翻湧的東西已經被她給吐完了,紀紹棠用紙巾捂著嘴直到地鐵到站。

或許她應該做個體檢,最近已經有太多的異常。

回了家,紀紹棠開啟電腦,將D盤裡一個加密檔案開啟,裡面詳細地記述著大三那年發生的事兒。

校園暴力伴隨著她們的每一天,兩個孤獨的靈魂越離越遠。

她實在懦弱。

深思了很久,紀紹棠打了個電話給欒澤成。

欒澤成接的很快,似乎就在等著她的通話一樣。

“欒醫生,您直到褚明蓉的家在那兒嗎?”

欒澤成唇角勾起一個勝利的笑容:“這我也不太清楚,上高中的時候她家在S市新區朝陽路1128號。”

欒澤成說自己不來清楚,卻清晰的說出了褚明蓉家的地址,精確到門牌號。

紀紹棠因為腦子裡亂,根本不疑有他,得了回答道了聲謝就掛了電話。

如果從內蒙回來還有時間的話,她可以去S市找她。

那些被封塵的從來沒有結果的事情該被畫一個句號。

這件事情在她心裡很多年了,時間並沒有給她答案,也沒有沖淡,反而越來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