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棠張了張嘴,什麼都解釋不出來。

她想說,她沒有,她是被逼的,她也不想。她想逃的遠遠的。可是賀顏深真的病了,只要賀顏深的病好了她一定遠離他。

然而她說了,趙蘭就會信嗎?

很多誤會不就是這樣產生的嗎,要解釋的人怕不被相信而不解釋,想聽解釋的人沒有得到想要的說法。

趙蘭看著她氣不打一出來。人在生氣的時候,就容易忘記一些令人愉快的記憶所以生氣的人永遠在生氣。她忘了這十一年紀紹棠的努力和付出,她只看到紀紹棠在破壞別人的家庭。“你和哪個野男人混在一起破壞別人家庭?”

紀紹棠站在玄關處,她親愛的母親都等不及讓她進去。她低著頭,說:“賀顏深。”

“顏深?你怎麼這麼白眼狼,你忘了他怎麼幫你,怎麼幫小白了嗎?”

紀紹棠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看到賀顏深幫過她,她甚至都忘不了賀顏深是怎麼在監獄裡“照顧”趙蘭的。當事人怎麼會忘呢?她不是應該記得比她更清楚嗎?

玄關處幾盞小燈散發著暖色的光,紀紹棠習慣於從外界尋找安全感,這暖色調的等就是她的安全感。此時,卻覺得想被深海包裹著,透不出氣。

“對,我破壞了賀顏深和紀紹柳的家庭。我是個白眼狼,我對不起他,對不起您,對不起所有人。”沉默了很久,她說。

趙蘭臉上閃過一絲別的色彩:“顏深和紀紹柳的家庭?你說,顏深的另一半是紀紹柳?”

紀紹棠:“對。”

原本氣勢沖沖的趙蘭突然變了臉色:“棠棠,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棠棠,做得好。那對母女破壞了我們的家庭,你只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棠棠,告訴我,我和顏深到哪一步了?顏深和紀紹柳分了嗎?”

這翻臉還比翻書快的節奏搞得紀紹棠沒反應過來。

前一秒她因為女兒破壞別人的家庭而翻臉,後一秒就覺得這是對的?

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

是趙蘭得了病,還是她紀紹棠得了病?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病院,得了病的沒得病的,都困在其中。沒有人能逃的出來,也沒有人真正正常過。

所有人表現出一樣的屬性,所有人都是正常人,或許,所有人都是瘋子呢?

紀紹棠聽著趙蘭的話,忍不住打斷:“我知道了。我累了,先休息了。”

趙蘭覺得,如果女兒能替她報仇,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了。沒想到,讓她覺得更好的事兒還在後頭等著她。

趙明誠登報大肆宣佈要接趙蘭回家,B市知情人都對此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為此買了熱搜,上了今日焦點。

十一年前,趙蘭被法院判定故意殺人罪的時候,趙明誠同樣高調的宣佈趙家與趙蘭斷絕關係。十一年後,趙蘭刑滿釋放,趙明誠再次高調。

眾人說法不一,有人覺得是在蹭熱度,有人覺得趙明誠後悔了,也有人覺得這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甚至都扯出了已逝的趙老。

能重回趙家,趙蘭高興的不能用言語形容。她穿著趙明誠給買的華貴的衣服,帶著首飾,化了妝。經過一番打扮,蠟黃的面板變成了冷白皮,重回二十年前的巔峰時刻。

紀紹棠站在陽臺上,看著趙蘭坐上了豪車,眼裡已經沒有挽留和不捨。

趙蘭風風光光的回了家,她再一次丟下了紀紹棠。

趙蘭沒帶她,她也不想去。

如果問紀紹棠還愛著什麼,回答一定是她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