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莫名其妙突然的解釋。

向桉懂了,隨口敷衍:“知道,你不是治下不嚴,是識人不善。”

丁一南小心翼翼湊近,唯唯諾諾站一旁,不敢摻和進一句話。

苻清白還在扒大夫的隨身用品,向桉打了一個哈欠,晃晃悠悠回了自己帳篷,少了一個人,少了一個壓力,丁一南終於鼓起勇氣:“將軍,小的來翻。”

苻清白手未停,“不必,你在一旁看著好好學,若有不懂或發現什麼直說即可。”

丁一南低聲應下,心裡是滿滿地開心,苻清白固然有瑕疵,他也敬仰苻清白。

縱然今日他不曾聽到綿康公主所說的話,苻清白此人也是他此生所為之奮鬥的目標,他會拼盡全力留下。

現如今聽到了,不感動、感激向桉對他有著這麼高的信任,也是不可能的,有朝一日定要好好感謝。

許是想要模仿苻清白,以至於丁一南總想著等他身上有軍功了,再去感謝也不遲,反正邊關就這麼大。

哪知在某一日的清晨,向桉悄悄回了京城,後來某次凱旋迴京城的日子,丁一南陡然發現向桉性格大變,柔弱愛哭,見狀他下意識的不想去道謝。

回憶如紙燃燒成灰燼,風一吹,灰燼四散飄開,再不能恢復如初。

丁一南啞了嗓子:“將軍是何意?”

苻清白放下手中的劍:“你該知道,她從未看不起你的花拳繡腿。”

丁一南喉嚨一緊,明白了苻清白的話外音:向桉是他人生路上的貴人,若沒有她,哪有現在的他。

好半晌,他雙膝跪地,額頭觸地:“屬下狼心狗肺,忘記初心,求將軍罰三十軍棍,打醒屬下的良心。”

“去吧。”苻清白允了,“從今往後你別出現在她面前。”

“屬下想見見公主,和她當面致歉。”

苻清白:“不需要。去領罰。”

目送丁一南黯然離開,苻清白流露出的滿眼失望和擔憂。他還記得和親路上丁一南靦腆害羞的湊到他跟前,央求著讓他見一見向桉。

不是為了道謝,是想伺候一回公主。當時苻清白既感到驚歎又帶著不情願,驚歎過去這麼久了他還記得,不情願是他不想丁一南的恩情給錯了人。

最後他還是安排丁一南去替他收碗,雖然後來的事情出乎意料,但是疑心也那個時候起的,一直到向桉出手救了他,他才終於確定真的是她,她回來了。

細軟的布巾緩緩擦拭過靜音劍,苻清白從過往回憶中抽離出,接下來他得要提起精神應付幾天後的慶功宴。

回京之前,荻原青曾給他送來一封信,信中他問塬國內哪位公主最合適娶。

若照先前想法,他自然回“隨意”,和荻原青認識了多年,他所為的苻清白很清楚,本是打算先將京中的水攪渾,他好趁亂找東西。現在經歷這麼多次輪迴,他回了一句“不準”。

荻原青倒也聽話,這次來京沒再提什麼和親的事,唯一麻煩的是等見了面,荻原青定會問個底朝天。

天上星光閃爍,地上燈火通明,各色穗子掛於樹上,琴聲、笛聲聲聲不斷,悠悠揚揚伴著緩緩流淌的水聲,清雅別緻。

小汝狹了一筷子肉,放下之時不解低聲問:“公主是如何知道陛下定會邀您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