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藝。”福芳道,“適才聽長福公公提到孫藝孫總管,公主若喜歡奴婢的茶藝,那定然也喜歡孫總管的,孫總管當年可就因著一手好茶藝,才被提拔到陛下跟前伺候。孫總管已然到公主府這麼多年,想必該教的都已教臉,若這麼多年還學不會的,那必然得是蠢貨。這種人趕出去倒省心。”

溫和的笑,親切的語調,說的話可怖至極。

明著說孫藝,暗裡是借孫藝的事,在爭總管。

“天下茶藝好的很多,但能得本宮心意的茶藝,唯有福芳姑姑一人爾。”向桉輕輕放下茶盞,“福芳姑姑,您操勞多年,父皇捨得放您出宮,一是想要您陪本宮,二是想要您好好歇歇。

您帶大父皇,又抱過本宮,憑這一點,本宮心裡把您當作親人對。本宮怎麼捨得您幹些操心勞力的活?可府中輕鬆又空閒的事幾乎找不到。本宮平日裡喝茶少,讓您專門給本宮泡茶,不會累到累您。”

“公主……”

福芳想要說什麼,向桉哪可能讓她說出口,“福芳姑姑,您就在公主府好好歇歇,不要辜負本宮孝心。”

泫然欲滴,哀哀慼戚。

福芳再笑不出來,二話不說跪下,“公主饒命啊,公主是天上的鳳凰,奴婢是地上的草,公主哪裡就要給奴婢盡孝心,奴婢是伺候人的,哪裡當擔得公主的親戚?”

“福芳姑姑可以這麼說,本宮卻不能這麼做。姑姑您可不知道,自從孫藝總管沒了後,本宮連喝茶都喝得膽戰心驚,入口的東西沒個知心人,本宮晚上睡覺怕得就差睜一隻眼睡了。”

“公主,陛下……”

“您不是才說了,父皇沒說要您到了公主府做什麼事兒,所以姑姑就做了這泡茶的活吧,安安本宮的心。您若實在不放心,本宮可以依著您的意思去問問父皇。”

為著一點小事讓向桉去問皇帝,那不是等於讓她自尋死路?出宮前長福已經提前提點過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要她神不知鬼不覺在公主府做管家,那時她自信滿滿一口應下。

誰知現在這竟是騎虎難下了,若鬧到皇帝面前就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了,而是鬧到天下皆知了。屆時不需要公主出手,皇帝得先把她宰了。

看來是強求不得了。

想來也是,在公主府裡除了公主最大,其次最重要的就是總管。如今位置空下來了,公主自然想推自己熟悉的人上去,記得一直跟在公主身邊伺候的丫鬟已經十多年,哪會理會她一個剛入府的?

為今之計看來只能徐徐圖之了,先留在公主府,然後慢慢想辦法獲取公主的喜愛。

福芳無奈:“是。奴婢聽公主的。”

推開房門,滿地的木頭以及工具放了滿地,蹲在地上認真在分門別類的小汝回頭,“公主,木頭太多屋裡放不下,待您先用一些奴婢好再搬來一些,除此之外,您看看還有沒有缺少的?”

向桉掃視一眼:“齊了。”將小汝拉起,認真道:“今日宮中來的福芳是父皇的乳母,本宮適才把她安排成專門泡茶的。”

小汝:“奴婢知道了,日後公主的茶水奴婢必然會多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