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多兩個不少,不殺了孫藝,明兒她殺人的訊息就會出現在皇帝案桌上。

【宿主,你太殘暴了。】

“殘暴?”染紅的匕首輕巧在藍色太監服上擦過,向桉輕嗤一笑,“我還覺得太心軟。我人就在京城裡,皇帝都要在公主府放耳目,不就證實山洞裡的那些黑衣人沒說錯,真是狗皇帝派人羞辱我的。所以,你是怎麼覺得我殺仇人是殘暴的?”

【真正的明君從不會自己動手,皆是運籌帷幄之間,決勝千里之外。】

“哦?”向桉直起腰,腳尖嫌惡一踢孫藝,“你沒聽他說,他是狗?”

邊說邊慢慢踱步回書桌後,拂開桌上的宣紙,寥寥幾筆畫作的蘭花圖輕飄飄落到了地上,她兩手緊抓住書桌邊沿,上下左右用力一推,不知哪裡的細微咔吱聲響過,西北方牆面上露出個四方暗閣。

“果然沒錯。”向桉總算露出真笑容。

適才坐在桌上時便覺不對,坐上去紋絲不動,穩固得跟鑲在地上一樣。

四方暗閣不大,裡面僅就放了兩封信和一塊黑漆漆,雕刻著龍紋的令牌,向桉心中陡然一驚,在古代能用龍紋的只有皇帝。

左右翻看令牌,向桉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將令牌收入空間,隨即仔細觀察兩封信,這才發現有一封信早已開了封,封口痕跡很舊,顯然開啟很久了,另外一封信封口則完好無損。

很快,向桉確定了信是原身開啟的——信封上落的灰太厚了,四方暗閣裡都放出了個信封的形狀,沒放個幾年時間絕不可能有這效果。

將那封已開封的信倒出來,向桉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重重吐出一口氣。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要置她於死地,怪不得皇帝會放孫藝到公主府。

原來先皇,也就是現在皇帝的老子,給了原身一塊可以調動五萬暗衛的令牌。

五萬啊,這麼多人在古代完全可以造反。更何況是千挑萬選,精心訓練過,能以一挑十,無聲無息便可在瞬息間取人首級的暗衛。

放哪個皇帝都會忌憚的,皇帝怕是晚上睡都睡不好。

要造反嗎?向桉心裡這麼問自己。

五萬人馬,真的很多。若造反成功,當上女帝,她就可以回家了,失敗了也沒事,有系統在,重新開局就好。

她很想試試。

但下一瞬,向桉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想起上一局中,向杺集結宮中羽林軍足有五萬之多,更別提京城各處的五馬兵城司,以及在京城的苻清白。

苻清白上過戰場,殺過敵,見過血,而且有著相當豐富的作戰經驗。

向桉即便來自現代,但她身處在和平時期知道那點兵法啊、打仗啊全是書上學的皮毛,真正用在戰場上完全不可行。尤其這還是她一無所知、沒有熱兵器的古代。

她和苻清白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苻清白和她是盟友,但苻家世代忠於塬國,她若在京城光明正大造反,不管是礙於名聲還是出於保護百姓,苻清白皆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