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瘋。

簡直是猖獗。

紙上內容詳細至就差將魏文潤十八代祖宗自墳裡挖出來詳述一遍。

再說,查了便也就查了,偷偷摸摸即可,誰還能查出後轉手送旁人?

送信之人未免太大膽。

“公主,奴婢這就去把信燒了。”

這信放在手裡比燙手山芋還燙手。

“不必了,備馬。”向桉垂眸,細細將紙張摺好,“本宮要出府。”

她倒要問問送信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聽向桉這意思是知道信是誰送的了,應了一聲,小靈提了裙襬急匆匆去馬廄。

馬車很快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門外,向桉叮囑小靈在馬車上等她,她自個則戴好帷帽,抱著個包袱下馬車親自去敲門。

角門裡很快有小廝來開門,向桉未語,只把手中包袱遞去,小廝粗粗往包袱裡一看轉身便跑。

不大一會,換了個侍衛來,侍衛未多話,把角門拉開恭敬迎了向桉進去。

花廳裡,檀木打造的桌椅散發著淡淡幽香,幾支含苞待放的荷花配著幾張荷葉斜插在白瓷長頸花瓶中,亭亭玉立又多了幾分清高孤傲。

紅色蓮花暗紋白長袍輕輕垂落,晃盪在黑色長靴左右,白玉鏤空的玉帶緊緊繫在腰間,一枚精巧銀鈴系在其上。

好看,俊秀。向桉眼前一亮。

“拜見綿康公主。”苻清白四平八穩行禮。

“坐下,你我無需多禮。”向桉手指輕敲桌案,吸引苻清白視線落在桌上的包袱和紙張上,“這些都是你送的?”

苻清白道“是。”

倒是認得坦蕩。

向桉道“果然沒錯。”

苻清白一時琢磨不透這話,沒接話,只不錯眼看她,漆黑瞳孔如墨點黑而深沉,卻未如墨點死氣沉沉,多了深情多了真摯,彷彿深似海,能遍賞世間萬物美景,又淺似一澱水,只容得下一人。

瞅他這副無辜且不知情模樣,向桉火大,“為什麼要送我?誰要你送了?我缺你這點東西了?我上次是不是和你說了我們少見面或者不見面?你聽不懂話?”

向桉著實不願見他,不願與他說話,一是避嫌,二是沒什麼可見的,可說的,若不是系統,向桉認為二人就該像兩條平行線,在各自的軌跡上好好生活。

她已將生疏姿態做足了,偏生苻清白這人好似看不懂,聽不懂一般,愣是硬頭撞來,非讓兩條平行線多了不該有的交集。

苻清白垂眸看包袱裡的瓷瓶,輕聲道“我知公主不缺。”

向桉不語,冷眼看他。

一道漂亮弧線在眼前一閃而過——苻清白扔了包袱。

常年握刀握劍砍人殺敵的武將,力氣不同尋常的大,包袱從這院子飛過高高地院牆重重落入隔壁院子,瓷瓶落地而噼啪破碎。

下一瞬,苻清白拿起紙張,就就著角落裡燃著的燭火點燃。

手中紙張燃起的火光映著苻清白如畫眉眼。

他決絕道“公主下次可如此處理。”

“苻清白!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向桉心中怒火中燒,用得著他演示,她是不知道怎麼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