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打仗豈可兒戲?聖人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二十萬兩白銀能買多少糧草?糧草不夠匆匆送將士們去邊關,這不是打仗,是送死!”夏令光喝道。

魏文潤微微一笑“哦,既如此不知夏大人可有什麼好計策解決解決銀子問題?或者朝堂之上,誰能解決,若有,煩請提出來。”

夏令光張嘴想說什麼,站在他前頭的兵部尚書張禮遇微微偏頭朝他小弧度地搖頭,這是不要他說了。倒吸口氣,他忍下滿腔怒火,寬大的衣袖一甩,冷哼著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魏文潤嘴角微不可察一揚,滿心得意還在措辭時,角落裡的鐘贊忽地道“陛下,焱國揮師南下所求的是吃食,有來吃食,他們便有了一線生機,有了生機便不再求死,我們不妨讓他們入關……”

聽著鍾贊所說,齊程忍不住,怒不可遏打斷“鍾大人!你今日可睡醒了?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你說出話可對得起邊關戰死的百姓,可對得起苻老將軍?!可對得起苦守邊關的將士?!”

他是真心痛,真慚愧。

心痛在邊關因鎮守而丟性命的將士,若是他們在天之靈,睜眼看見自己所守衛的朝堂是如此心狠手辣,只怕眼都合不上,料不定還得後悔自己的拼命。慚愧自己偏生知曉一切,卻沒有改變當下境況的能力,更是早已失去上邊關的資格。

當年他滿腔抱負,手執鐵刀,心比天高欲與焱國拼個生死。

誰知戰事才起,他一人還未殺,只看了一眼地上鮮紅刺鼻的血,人坐在戰馬上便暈了,再醒來是在被救後被苻老將軍遣送回京的馬車上。

途中他從大夫口中得知他暈倒病因竟是他生而患了暈血症,這是一個不痛不癢,無需醫治,卻是足以摧毀一介武將前途的病。

魏文潤輕蔑一笑,譏諷道“齊大人,見血便暈的,是你,可不是我。若換作你是焱國主軍,一見前方城池無緣無故放任你進去,你敢進?”

當然不敢進,誰知道城內有沒有埋伏。但若真進了,一城池百姓便盡要死絕。

邊關重地在朝堂上,竟如同賭徒進賭場,以萬萬性命做籌碼,賭一個活的可能性。

“諸位大人稍稍冷靜,咱們除了打和放任不管,咱們還有一條法子。”白玉臣的插話,陡然打斷朝堂上兩爭不下的場面,他微微一笑,“還可求和。”

“白大人,不打而降乃兵家大忌,不可行!”夏令光斷然揚聲道。

“是嗎?”白玉臣輕聲疑惑,朝龍椅上的皇帝行禮,“既如此,還請陛下聖裁。”

眾人齊齊閉了嘴,各回各位,靜候皇帝的抉擇。

高位上,金子打造的龍椅裡,皇帝聲音如九重天降臨“此事容朕散朝後好好思量再告知諸位。”

適才爭得面紅耳赤的眾人齊聲道“陛下聖明。”

三日後,皇帝宣了苻清白進宮。

彼時的苻清白十四,是個尚未及冠的翩翩公子哥,雖說出口成章,在邊關的歷練卻就僅有十三那年隨苻老將軍去過一回,幫著父親哥哥在營中處理了不少事。

嚴格說來,他沒資格插手軍中事務,後來訊息由御史上奏到皇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