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席垂首沉默,對此向桉並不多有意外,自顧自道“……你和小汝定情了。”

刁席聽言立馬抬頭看她,一雙眼瞪得溜圓。

“本宮查過了,你自當上侍衛後便馬不停蹄向小汝示好,一持續便是三年。”向桉眨眼,平鋪直敘,“這一點,本宮很佩服你,在最苦、最難咬牙愣是不肯找小汝幫忙,反倒選擇春風得意後才向她表露心跡,不錯。

不過,一開始本宮原以為你是什麼得不到便不放手,是個深沉城府的偽君子,誰知,後來一深查,本宮發覺早在多年前,小汝還未被本宮撿到時你們似乎便早已經認識。

雖說具體事並不知是什麼,更沒有證據,畢竟多年過去,僅就有一人隱隱對當年之事有印象,但小汝如今對你有意,看在小汝面子上,本宮便停手不再往下查,不然你以為本宮為何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你?”

“呵,你既如此關心小汝?那為何!為何、為何……”

“為何本宮沒有護住她,反倒讓她受了傷?”向桉從容接過刁席想說而未敢說的話。

刁席不語。

他自認為自己是佔理的,可面對向桉這份鎮定自若時他不自覺地選擇了閉嘴。

向桉漆黑眸子直視他,道“你恨本宮。”

她的語氣沒有意外,沒有疑惑,就是淡然。

“是!我恨你。”

隨著向桉的話落下,刁席心頭的恨意瞬間戰勝一切,所有的所有彷彿在剎那間皆有了宣洩口“就因為你莫名其妙的謠言,因為你受了委屈,因為你的幾滴眼淚,所以她一氣之下去打了那幾個奴才。

可陛下不忍重罰你,不忍重罰魏文潤,於是替你出氣、維護你聲譽的小汝替你受了罰,可是憑什麼?她做錯了什麼?

若你沒有帶何桃回公主府,若不是你讓她留下看守何桃,她怎麼會遭受折磨?怎麼會受這麼大的苦痛,怎麼會崩潰到連見都不想見我?怎麼會、怎麼會成跛子?你讓她一個姑娘家日後如何見人?”

說著說著,他已是哽咽不已,下一瞬目光觸及到不遠處那扇閉合上的房門時溫柔了“可她不恨,她說她願意。”

“……”

向桉抿嘴緘默,她知道小汝是因為謠言在茶樓打的人,卻不知道是因為她哭了,所以小汝才去打人,怪不得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這一局與前幾局軌跡不一樣,沒想到原因竟是在這兒。

思緒在腦海中幾經翻滾,最後全化為碎片漸漸散去。

軌跡偏移就偏移了,最重要的是當下,向桉回神“想報仇嗎?”

刁席驚愕,愣神片刻後搖頭“謝公主,但不必,主辱僕死,天經地義。現在她沒有死,只是跛了,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向桉“……”

的確,主辱僕死是這個時代特點,但是她不認可,她想反駁,但張不開口。

前不久,她隨口間已將人命視為沒什麼了,她如今又有什麼樣的立場來說這樣正義凜然的話?又有什麼樣的立場來反駁這個時代特點?

壓下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強迫自己不要亂了心神,而專注於眼前事。

向桉強硬道“給你三天時間,若想為小汝報仇,隨時來找本宮;若不想,本宮一個人為小汝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