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回去的路上,向桉悄悄深吸了幾口氣,做了十幾次心理準備,不停自我暗示,才終於有勇氣跨越了院門。

當真正面無表情看著趴在凳子上,如同死豬般哀嚎不斷地向杺,向桉想立刻、馬上捂臉就跑,丟臉、真是丟臉!

杖刑太監力道小到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板子打的是他的衣服,不是屁股。

今日損傷最嚴重的估計是向杺的喉嚨,畢竟殺豬聲不使點勁,尋常力氣是喊不出來這效果。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我起來!”向杺惡聲惡語指使上。

向桉不動。

向杺“耳聾了?”

“你!”

才說一個字,向桉閉了嘴,現在在宮裡,還不知道暗中有多少雙皇帝的“眼睛”在盯著,此時此刻再怎麼樣也不能罵他。

演戲要演到位,還沒有到翻臉的時候,不能半途把戲演砸。

彎腰不情不願扶起他,還沒鬆手,向杺半個身子已經斜靠在她身上。

毫不猶豫伸手推,推不動,死沉。

向桉不爽“男女授受不親。”

別說古代了,在現代兄妹倆都沒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個親密法的。

“你個沒及笄的小屁孩,窮講究個什麼勁?”向杺白眼一翻。

“我怎麼就不能講究了?長福!”向桉懶得跟他爭,直接喊長福拉人。

“滾。”向杺眼神一掃。

長福一點也不想摻和這兩兄妹的是是非非,一聽向杺這麼說,立馬應下“是是是,奴才這就滾 。”

他兩條細腿倒騰飛快,好似背後有鬼在追。

向杺眉頭一挑“小九,扶哥哥我回家,有賞。”

“行!小心別摔死。”向桉費勁扒著他的胳膊,咬牙切齒。

向杺頭歪在她肩頭低聲哼笑幾聲,沒說話。

進宮的時候一路提心吊膽,只覺得路短;出宮了,身邊帶了個拖油瓶,路就顯得遙遠了。

向桉走得滿頭大汗,路上遇到個太監、宮女,叫幫忙的話沒說完,就被向杺一個眼神嚇跑。

費勁巴力總算將他拖到宮門口馬車上,一口氣沒緩,他又一把把向桉拽上馬車,塞進車廂。

“你……”

向桉從車廂軟軟的墊子上爬起,望著向杺不算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口,然後搶她話先說“怎麼,苻清白,早上沒打到你,現在是嫌皮癢,特意過來找揍?”

挑釁意味極重。

看不見外面,向桉只能聽到苻清白說“大皇子,臣無意與您為敵。”

“是嗎?你不想?”向杺質疑,眉梢高高吊起,戾氣十足,“可你已經得罪本宮了。怎麼辦?要不你死給本宮看看,讓本宮解解氣?”

外面安靜了。

等了一會,沒聽到聲音,向桉心道“苻清白,這你都能忍?打啊!這就是一變態,打死他就算是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