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剩的那個白臉小妖精立刻顯了原型,從呆愣的眾人腳下溜了出去。

暮昔之略有責備,“他不過是個小妖精,沒必要讓他直接灰飛煙滅,要修煉到如此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小酒沒覺得自己做錯,首先她完全是出於好意想要阻止馮捕頭被攻擊,卻殺死了這妖精。

更何況,飛灰湮滅的不過是一攤資料,她輕飄飄說出一句:“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暮昔之不可置信地重複道。

他還要上前說什麼,卻被馮安打斷了,“這好像是一封信。”

馮安這會兒最重要就是解決眼下的事,可不能給時間讓他們爭論。

他撿起地上的那張紙展開,對暮昔之報以尷尬的微笑,“我來唸唸啊…額…奶奶個熊的,這上面沒字啊!

鳥妖精,竟敢跟大爺我玩兒鬼畫符!這是畫的些什麼玩意兒!”

暮昔之靠過去,聽到馮安還在繼續說:“上面畫了捕快,有妖精,還有我們縣城。

亂七八糟的,是畫的我馮捕頭和妖精的大戰麼!”

暮昔之看了身旁的馮安一眼,“他哪兒來得及畫和你的畫像。”

馮安“嘿嘿”一笑,“我開玩笑的,我們現在就將信送去縣衙,交給我家大人!”

暮昔之抱著劍點點頭,滿臉嚴肅地看了一眼小酒示意她跟上。

本來小酒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是暮昔之這一眼給她看得有些心虛。

她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個連妖精都捨不得殺的聖父,剛才她一刀就劈死一個,指不定他心裡怎麼罵自己呢!

一行人下了城牆又遇到了巡邏的護城官兵,護城官兵穿著全套的甲冑很是威武,與馮捕頭打過招呼便繼續巡邏。

前往縣衙的路上,暮昔之一直沉著臉,小酒難得見到他不吭聲的樣子,平日裡的暮昔之從來都是講個不停。

快到縣衙時又遇到了一個和馮安穿同樣衣服的人,這人瘦瘦的,下巴上的鬍鬚比馮安長很多,但是卻修剪得整整齊齊。

這人正上來要與馮安打招呼,馮安搖搖手,“典史,我現在正忙著呢!立刻要去見縣令。”

現在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整個城都呈現出一片粉紅色,是這墨瓦白牆反射出的浪漫。

典史跑上來,“我聽說捉到一個妖道,縣令大人和寧陽觀的道長正在審他,不知道審出什麼沒有,你一會兒去了打聽打聽。”

捉了一個妖道,馮安和暮昔之聽了都來了勁兒,急忙說“好”便朝著縣衙裡跑去。

衙役見是馮安也都不攔著,很快幾人就進了寧海縣衙內堂,堂內已經站滿了人,暮昔之拱手與他們行了禮。

馮安上前對那臺上之人單膝跪地行禮,從懷中拿出妖精掉落的信,“屬下馮安,啟稟張縣令,請白師爺替我呈密信。”

一旁走出個穿草綠長袍的年輕男子,雙手接過了密信。

張縣令拿了信看了半晌,又走下來,來到了旁邊的一名深藍道袍的中年道人身邊,這道人還在看著暮昔之身後的小酒。

小酒看向那老道人,道人卻低頭看起了張縣令給他的信。

她當然是認得這個老頭的,她記得這老頭是要給她一把新手法寶才對,不知道他準備什麼時候給自己呢?

過了一會兒,張縣令問道:“老神仙覺得這信裡寫的什麼?”

那老者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眼神卻是落在人群中的小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