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醒時看到的是暮昔之握著劍的坐手,她還沒反應過來,輕輕推了他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也環著他的腰。

他還沒醒,又緊了緊自己摟著她的手,現在這個姿勢實在太曖昧了,小酒不好意思就這樣等他醒,只能閉著眼睛裝睡。

等二人“醒轉”過來,她抬眼望去,暮昔之正直愣愣看著懷中的人。

二人隔的很近很近,只好互相尷尬一笑。

暮昔之這才認真打量小酒,她眉眼清秀冷峻,不過嘴邊的小酒窩卻正好緩解了冰冷的氣質。

她不斷抿嘴,酒窩時隱時現,她是在害羞了。

他的手還攬在小酒盈盈一握的腰上,她是不拒絕自己的觸碰的。

他確實是個木頭,就算這一路多在乎她多緊張她,都從沒有將心思放在機關術與求道以外的任何一件事上。

直到剛才,他在睡眼惺忪中看見她近在咫尺的睡顏,突然心漏了一拍。

現在心跳為了跟上原有的速度,不斷狂追,越追越跳得像是那些沒有腿只裝了彈跳裝置的機關獸,每一下都砸得又狠又快。

再是情事不知,此刻也被這最原始的衝動驅使,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所有眼神都落在了那誘人的唇瓣上。

剛要觸碰到時,小酒卻往後撤了一下,兩人都愣了一下。

為了不顯得尷尬,她問:“你……你靠那麼近做什麼……”

這話問得好沒有底氣,她自己手心都已經全是汗了。

暮昔之一下被她這個問題噎住了,要如何回答自己剛才一時情難自禁,想要吻她?

萬一這丫頭又問“吻”是什麼意思,自己又怎麼解釋?

小酒是害怕了,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才會突然退縮。

“你為什麼給自己取名叫小酒?”暮昔之只好換話題:“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酒也很尷尬,她當時是要取小酒窩,但是少打一個字,也就任由這個名字修仙訪道了。

那日在京城筱萸說的沒錯,果然自己的師傅最懂自己。

這時,她的小竹簍突然動了動,她從中捧出“育靈”,逗弄起來。

暮昔之正好掩飾尷尬之色,說:“以後我們將他養大,再授以我二人的絕學。

你可記住了,一定要事無鉅細、關懷備至,不能讓他再變成一隻壞兔精了。”

這一切玉香罕都看在眼裡了,她將靠著自己的筱萸輕輕推到雲層上,又獨自走到不遠處,坐在一堆雲團中輕輕哼起了歌。

“踏破雲霄九重天,不墨詩篇,吞酒化塵緣。”

是那日筱萸唱的《憶仙姿》。

當初聽的時候覺得軟綿綿,現在好像聽出些門道。

“心遊天地酒痴狂沉淪,劍若新月痕,仙路飄渺,撲花蝴蝶指尖繞,太清一指滄海遙,紛爭,水影青燈,雲裳美人……”

雲裳美人原來也有那麼堅硬的能量,不是將別人比下去了就能勝利。

打鐵還需自身硬,只要自己不斷攀登。

玉香罕突然明白了筱萸的堅強,是對世事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