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養傷一週,屁股還沒好,他懷疑是摔到了尾椎骨,但他不想請醫生來看,因為太丟臉了,有損他的面子。

他怨念十足地瞥了一眼Dran。

Dran是踢他的那匹馬,是匹純血馬,是蔻裡的馬,聽說身價比他和梅路加起來都貴。Dran是洲政廳的高官在蔻裡掌權時送過來的禮物,蔻裡喜歡烈馬,越野他越喜歡。

Dran剛送來的時候簡直是個祖宗,非常得難伺候,吃的喝的都是從加加比林空運過來的,屯放了一週它就不吃了,聞都不聞一下,金貴得不得了,往那一站,通身烏黑,毛髮油亮,偶爾懶洋洋又高貴不可侵犯地嘶鳴兩聲,要多貴氣有多貴氣,要多優雅有多優雅。

金貴也就算了,主要是兇猛難馴,別說讓人騎了,就是有人靠近了,它都會立馬進入戰鬥狀態,嘶吼、發狂、踢人、亂撞,又猛又彪。

但是蔻裡很喜歡,他最喜歡馴馬的過程。

過了一週,Dran肯讓蔻裡靠近了。

兩週,Dran願意讓蔻裡餵食。

三週,蔻裡能摸Dran的頭。

四周,蔻裡騎著Dran繞了一圈。

六週,Dran認主,主動往蔻裡身邊靠。

八週,除了洲政廳高管送來的馬僕之外,Dran只吃蔻裡投餵的食物。

十週,只要蔻裡靠近,Dran都會主動彎下身體,行最高階別的、貴族烈馬的臣服禮。

蔻裡是馴馬的高手。

查文摸著下巴打量馬廄裡的Dran,他突然覺得蔻裡很像Dran,他們一樣的高貴、優雅、兇猛,最後被人馴服、被人騎到了頭上。

馴馬的人成了姚凌鎖。

“姚凌鎖,你差不多就行了。”

蔻裡的耐心快被她磨沒了,把她堵在房間門口:“你想讓安安上學,我答應你了,你不想有人跟著,我讓他們都離遠了。你做什麼我沒有由著你?你到底還要跟我鬧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不喜歡暴力,他教訓個人要避著她。她討厭血腥氣,他沾到血會洗很多遍。她說安安有鼻炎,聞不得煙味,他沒有再抽過。

查文說女人要哄。

還要他怎麼哄?他說十句,也沒哄來她一個字。除夕那晚之後,她就不怎麼說話,他甚至反省過,她是不是在怪他把安安的被子燒出了一個洞。

“說話。”

她就看著他,無波無瀾的,像在看陌生人。

他把門摔上,逼著她退到了牆角:“啞巴了?”

她低著頭,用鞋尖推搡他的鞋:“你不要那麼大聲,安安會聽到。”

他笑了,壓著聲音:“捨得跟我說話了?”都晾了他多久了,他好聲好氣的,折了腰,低著頭就近她,“跟我說說,你生氣是不是因為我燒了被子?”

她不回答。

“那是因為那個?”

他抬了抬下巴,指沙發上的衣服。

上週他脫在這裡的衣服還沒有洗,她不幫他洗衣服。那件襯衫上沾到了口紅印子,他今早才發現。

“這是談事的時候沾到的。”他什麼時候需要這樣低三下四了,“沒別人,你一個就夠我煩的。”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