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看過來,岑肆來不及收回目光,風把影子撞進眼裡,隔山跨海、重重地拓印進記憶裡。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在最卑賤不堪的少年時期裡,曾卑微地伸出手,貪婪地、偷偷摸過月亮的裙襬。

“商領領,祝你幸福。”

海上有風,他的聲音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不知道蔻裡用了什麼辦法,把姚凌鎖母女帶上了船。之後的一個小時裡,岑肆抽了三根菸,聽了一段活春宮。

蔻裡終於從客艙出來,抽走岑肆抽剩的半根菸,深吸了一口:“你去哪?”

“維加蘭卡。”

“去做什麼?”

岑肆沒說。

蔻裡最煩他這種有事只在自己身上發洩的鬼脾氣。

“真搞不懂你,你又不是什麼善類,怎麼對那個姓商的這麼放不開手腳,想要就賭一把拼一把,死就死,好過束手束腳,自己憋屈。”

岑肆不屑:“我不是你。”

“我怎樣?”

“禽獸。”

蔻裡冷笑,吐出一個菸圈:“你不禽獸?”

岑肆也禽獸,只不過他不對商領領禽獸,不像蔻裡,剛剛那麼一小時候的功夫裡,把他自己的女人弄哭了幾回。

他跟蔻裡不一樣,蔻裡出生在豪橫整個西西戈爾的伽森家族,而他生長在維加蘭卡髒汙的泥土裡。沒有人知道,他極其自卑,不敢觸碰月亮,怕會弄髒。

下了船之後,蔻裡帶著他的“尾巴”和“小小尾巴”回盛衝。

岑肆去了維加蘭卡,紅粟寨的和桑花已經過了花期。他帶了一瓶酒過來,倒了兩杯,一杯放在田埂上。

“她結婚了,嫁給了她愛的人。”

您安息了嗎?

岑肆伸手輕輕碰了碰和桑花的花杆,把杯中的酒倒在泥土上。他在這裡生活過幾年,在栽種和桑花之前,這片土地上染過無數人的血,包括商領領的父親,而他和岑永青是寄居在這骯髒之地裡的吸血蟲,透過啃食他人生存,他本該厭惡這個地方,但他厭惡不起來,他是在這裡遇見了商領領。

“滾開!”

“小綁架犯!”

她對他總是張牙舞爪。

*****

在岑肆的記憶裡,沒有母親這個角色。

****

一共六更。

岑肆的番外裡,夾雜了一些蔻裡的番外。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