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明乾脆不說話,聽她一條一條自我攻陷。

“他和我在一起跟楊康年沒有一點關係,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沒有從我這裡獲取過任何跟楊康年相關的有用資訊,甚至沒有主動跟我打探過。”

“他那麼驕傲穩重的一個人,思想有時還有點古板,但願意陪我玩籠子情趣。他說是情趣,我知道他是在告訴我,七年前他從來沒有怪過我讓他失去自由。”

商領領翻了個身,直視吊燈的眼睛在發燙:“他總是受傷。”

她大概猜得到一點他在Golden World的工作性質,她早就清楚不是嗎?他不是隻有個人小愛的人,他有他的大是大非。

“我親自給他的夥伴做過遺體修復,他的夥伴是被人惡意報復致死的。”

所以那之後景召拒絕了她,因為怕自己被報復,怕身邊人被報復。

“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在想他的身後事了。”

商領領突然好難過:“跟我在一起、和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以至於在我之前,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是不婚主義。”

電話裡安靜了很久。

缺根筋的方路明都有點觸動了:“所以,你要原諒了他嗎?”

有人來敲門。

“打擾一下。”是女孩子的聲音,“客房服務。”

商領領聽出來了,是剛剛那位要簽名的前臺。

她把手機開了擴音扔床上,起身去開門:“我沒點客房服務。”

女孩微笑說:“是隔壁的景先生點的。”

女孩把推車推進去,放下砂鍋湯碗,對商領領點了點頭,離開房間關上門。

商領領掀開蓋,是冰糖燉雪梨。

唐明酒店的選單裡是沒有冰糖燉雪梨的,上次商領領咳嗽陸女士也給她燉了,對她很有效。

方路明問她是不是要原諒景召了。

她列了那麼多條,還有一條最重要的:“我看不得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