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橫十點多才回星悅豪庭。

屋裡燈亮著,一開門,秦響立馬從沙發上起來:“你回來了。”

周自橫關上門:“不是讓你別等我嗎?”

“我本來也那麼早睡。”秦響已經洗漱過了,睡衣的外面裹著大衣,“你吃過飯了嗎?”

“嗯。”

周自橫把棒球棍隨手放在了玄關櫃上。

秦響忍不住看了棍子兩眼:“你去哪裡工作了?”她擔心他出去打架。

“帝都。。”

秦響追問:“做什麼工作?辛苦嗎?”

“幫人卸貨,不辛苦。”

他進門後,沒有進客廳,站在玄關,藉著燈看她,目光深遠。

他似乎有心事。

“你怎麼了?”

他仍然看著她:“沒怎麼。”

“那我回去了。”

秦響剛邁出腳,周自橫拉住她:“在我這睡,別回去了。”

她說好,無論他提什麼要求,她都不想拒絕他。

他們躺在了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中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周自橫平時話很多,今晚卻異常沉默。房間裡的燈關了,一片漆黑,不見任何影子。

安靜了很久。

“秦響。”

秦響還沒睡著,答應:“嗯。”

周自橫突然沒頭沒尾地問:“我可憐嗎?”

“為什麼這樣問?”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喪,像是在自我厭棄:“我一直被陳家關著,我很可憐對吧?”

是的,他很可憐,陳家不給他身份、不給他自由、不給他作為一個人的任何權益,秦響心疼他,為他不平,為他憤怒、為他難過。

但她沒有回答, 怕他誤會她僅僅只同情他。

“那你是因為我可憐才和我在一起嗎?”他這麼問, 是在自我質疑。

不該這樣。

他是被壓抑後野蠻暴力生長的周自橫,他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敢與天比齊的周自橫。

秦響否認得很快, 這個問題她不需要思考:“不是。”

所以是因為什麼?

周自橫忍不住猜想,是因為他殺了陳知禮救了她嗎?

寂靜的夜裡,女孩子的聲音很輕柔:“因為我喜歡你。”

周自橫翻身,面向她那邊:“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

他急於求證:“我是誰?”

秦響把自己藏進被子裡, 臉也擋著, 這樣她就不用難為情,她大膽地靠近周自橫,張開手擁抱他:“周自橫,我喜歡你。”

周自橫把頭埋進了她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