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氣若落在他們身上,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而陸白——

他應該也活不下去吧,那畢竟是劍仙悟道的石碑,蘊含了劍仙最磅礴的劍意。

若在世上尋找劍仙劍意的話,這塊石碑是唯一。

呂家的弟子在修習劍法時,就常常觀察這石碑,以求從中得到一絲一毫的劍意。

在這樣的劍意下,陳大學士不認為陸白活得下去。

“那可不見得。”許久不出聲,望著天空發呆的年輕後生說話了。

年輕後生坐在陳大學士對面,方才就是他在跟陳大學士對弈,而在他和陳大學士對弈時,陳大學士從來不讓任何人在身邊,哪怕是親兒子和親孫子都不行,唯有陳夫人在旁伺候。

陳大學士聽了他的話,轉身問道:“哦,怎麼個不見得?”

年輕後生把手裡的棋子往桌子上一丟,“卦象顯示,陸大人不止無性命之憂,而且逃脫的很輕鬆。”

“哦?”陳大學士坐下去看棋子,奈何本領微末,只學到一些爛柯山莊的皮毛,不成把爛柯山莊的“弈”揣摩透徹,自然也看不出這卦象的所以然來。

“不會吧?”陳夫人睜大了雙眼。

陸白若這都能活下去,那恐怕只有天上的劍仙能夠收拾他了。

年輕後生笑了笑,“有什麼不會的,這位陸大人可了不得,或許真的出自盤古呢。”

作為世間八大派之一,爛柯山莊對盤古也有所耳聞。

顧家。

顧四小姐的大哥,當朝首付顧書此刻望著天邊心事重重。

他萬萬想不到,一秋山莊這麼快就上殺手鐧了,這也把陸白當成心腹之患了吧。不過,顧書仔細想想,卻也不覺得怪一秋山莊,實在是陸白的成長太驚人了。

現在不下手,再有四五年時間,陸白恐怕就要飛昇,世間再無治得住他的人了。

正所謂斬草要除根。

把陸白扼殺在萌芽中,對一秋山莊是最優解。

但就是太急了。

顧家還有許多地方要用到陸白,還有幾樁案子需要陸白去查呢,現在陸白一死,他一下子去什麼地方找這麼得力的幫手。

“顧四會不會有危險?”顧書的夫人,顧清歡前日曾相距的嫂嫂一臉擔心地問。

顧書沒有說話。

顧清歡是和陸白繫結在一起的,現在陸白一出事,顧清歡的處境恐怕好不了,尤其是除了陸白以後,一秋山莊為了徹底永絕後患,讓昔日朔北城真相再無現世的道理,一秋山莊肯定會斬草除根的。

“明兒一大早,趕車把四妹送到老筆齋。”顧書下了決心。

老筆齋是洗硯池的地盤,一秋山莊再猖狂,估計也不敢去老筆齋拿人。至於一秋山莊會不會刁難顧家。顧書想大不了讓出一些利益和代價,總歸要保住四妹才對。

昔日顧家為了利益拋棄顧清歡對顧清歡的生死不聞不問,已經讓顧家丟盡了面子,現在可不能再讓人用這事兒戳他們的脊樑骨了。

顧夫人答應了。

但她一時間沒有離開,而是望著剛才放煙花的天空祈禱,希望陸白還活著。

對陸白將死最高興的,莫屬呂家大公子。

他現還在紅樓的畫舫上,但這會兒不是為了作詩品詩和選出詩魁,而是純粹的為了娛樂。他召集了幾個看紅姑娘跳舞空談舌燥的公子,選了幾個跳舞出身的姑娘作陪。

雖然她們們的樣貌不如紅姑娘,但都跳舞,身材有些相似,都是腿上有肌肉,線條優美,精緻而有力,小腹平坦而有馬甲線。

若善於聯想的話,這些姑娘們完全是可以當成紅姑娘的。

他們就是這麼發洩一番後,齊聚到了畫舫頂層的露天船板上。

他的幾個狐朋狗友還納悶,“老呂,你這什麼意思,正下著雨呢,河面上還起了霧,什麼都看不見,咱們坐在這船板上幹什麼?等水鬼上門。”

“就是水鬼上門,我們也有心無力啊。”另一個公子開玩笑道。

他這話一出,眾人鬨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