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

陸白不笑一笑。

這要告訴他是詩仙寫的,他指不定驚得站起來,這武神寫的。

就算他是天上人,也不過如此了。

白大太監見剛才的話沒有挑起話頭,又問起來,“陸大人,我記得你從小地方來的?”

陸白點頭,“晏城,鹿園。”

白大太監問,“你當時可想過有朝一日會坐在這上面?”

陸白任由他把話題繼續下去,“沒有,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

“什麼念頭?”

“活過今天。”

白大太監一聲長嘆,轉身指著樓下,“蒼茫大地,眾生皆苦啊。你知道嗎?”

他回頭看陸白。

“什麼?”

“我小時候特別恨自己是個男的,因為女子還能嫁個好人家,哪怕做妾呢,只要往床上一躺,吃喝不愁。”白大太監苦笑,“哪像個男的,想討個媳婦都討不上。”

陸白若有所思,“所以你就女裝了?”

“不,不。”

白大太監搖頭,“我當時還沒認識到當女生的好,直到我碰到一個老頭,他——”

白大太監飲了一口酒,“他愛好很獨特,他要了我,然後給我好吃的好喝的,還給我銀子,從那以後我才知道,當個女人是真的好——”

話中有些酸澀。

白大太監飲了一口酒,可酒在喉嚨裡咽不下去,片刻後酒化成了苦澀,“可我是個男的,屮他媽的。”

他是個男人,他喜歡女人,後來他就成了桑田,化女人裝,擅長女紅,然後讓人請入閨房中,把那些女人的衣裳一件又一件的剝掉。

他糟蹋了一個有一個良家女子,良家婦人。

她們大多忍氣吞聲,不敢讓外人知道,有的從忍氣吞聲從了順從,慢慢地甚至樂在其中,“有些女人還想跟我私奔。”

白大太監指了指頭,“這些女人啊,她們也是人,把他們關在深閨中,把人關瘋了。”

陸白笑了笑。

他用筷子夾了一口菜嚐嚐。

白大太監繼續道,“嘗過女人,做過女人,甚至做得比女人還好。”

他掰著手指頭給陸白數,“我女紅超過她們,漂亮超過她們,我有時候就覺得我要真是個女人,我一定不比她們差,要差也就差在男女那事了。”

“這麼想的時間長了,我就覺得我真是個女人,然後我就遇見了他——”

陸白手指輕敲桌子,“唐竹?”

“他原名不叫唐竹,他叫魯陽,江南人,年輕的時候玉樹臨風,美如冠玉。我一眼就看中了他,他一眼也看中了我,在知道我是個男人後,他猶豫了幾天,但還是纏上了我。”白大太監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驕傲。

可接下來,他苦澀一笑,“我拒絕了。”

他是個男人,他們在一起是沒有結果呢,可唐竹不覺得,他一路糾纏白大太監,後來白大太監沒辦法了,“我一咬牙改名劉翠蓮進了宮,當了宮女。”

陸白奇怪,“你怎麼進的宮?”

這女子入宮,同樣要經過檢驗的。

白大太監搖了搖頭,“陸大人,咱們現在是敵人,我不能把我的把柄送到你手裡。”

他進了宮以後,就認識了一個劉翠憐的姑娘。

她們名字相差無幾,這讓他們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