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前有皇上想把他換掉,後有陸白咄咄逼人,時刻想要他的命。

蕭斬活的是如履薄冰。

他也想把這案子辦的漂漂亮亮,好穩固住自己錦衣衛位子的,但誰也想不到,一個大活人竟然悄無聲息的在昭獄死了。

“飯桶,全是飯桶,養了一群廢物。”皇上在大殿上走來走去,待見到有人進來時,正要破口大罵,忽然看見了陸白,語氣忽然一轉,“你們北鎮撫司真是陸鎮撫使說的,應該好好的改一改,徹底的改一改了,再不改,以後錦衣衛就全是吃白飯,全是在浪費朕的銀子!”

皇上氣沖沖的坐在龍椅上,“陸鎮撫使,你來的正好。從今天起,暫時由你來擔任北鎮撫使鎮撫使,全力追查採花賊此案。至於原北鎮撫使和錦衣衛指揮使蕭斬——”

皇上的目光看向蕭斬,蕭斬下意識的抬起頭——

“皇上。”陸白開口了,“正如您剛才所言,北鎮撫司已經到了要改變的地步了,而北鎮撫司的改變首先得從南鎮撫司改變。我現在剛在南鎮撫司著手變動,實在不是現在接手北鎮撫司的機會。臣建議,由指揮使蕭斬清查此案戴罪立功。”

皇上的眉頭皺緊了。

他撤職是假,換人是真,其實是想把錦衣衛從蕭斬的手中拿過來,好放在手中由他來掌握和如臂揮指。

陸白現在竟然拒絕!

皇上剛要開口,白大太監忽然在旁插口道:“皇上,陸大人所言甚是,錦衣衛改革關係到江山社稷,這才是最重要的。區區一個小案子,還不能與這相提並論。”

皇上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看著白大太監,心想他又打的什麼主意。

白大太監向皇上悄悄的打了個眼色,皇上這才不情願的說道:“白大伴所言甚是,既如此,陸鎮撫使繼續擔任南鎮撫使,大刀闊斧的改革錦衣衛。至於蕭指揮使,我給你半年的時間戴罪立功,全力偵破此案,若到時不能水落石出,你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也就不用坐了!”

他不忘陰惻惻的補充一句,“到時候誰都保不住你,我說的!”

“是!”劫後餘生的蕭斬趕忙應了。

“行了,下去吧。”皇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蕭斬趕忙後退到殿門外,在經過陸白時,還抬頭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出去了。

在踏出大殿的門前,他聽皇上換了一副語氣,笑呵呵的問:“陸鎮撫使,你有什麼事?”

蕭斬臉色更不好看了。

這世界果然有實力才是真的,別的一切都是假的,有了實力,就是皇上說話都好聽。

大殿內。

陸白把洛王往前一推,“皇上,臣正在查一個錦衣衛失蹤的案子,在順藤摸瓜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賣官鬻爵的線索,繼而查到,竟然是洛王聯合石家的人在賣官!”

他一拱手,慷慨激昂道:“皇上,科舉取士乃是本朝立國之初就定下的,是為國家選取棟樑之才,維護國家海晏河清的重要舉措之一。現在把手伸到這裡面,就是在毀我朝根基。正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何況洛王貴為帝胄,這無異於監守自盜,引狼入室。”

陸白放下手,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背,朗聲道:“理應罪加一等。不過,念在其為王爺的份兒上,臣不能善加處置,因此把他押送到了這兒來了。”

皇上聽著陸白的慷慨激昂,一直沒有打斷陸白,甚至在陸白說罷後,他沒有看洛王,而是十分古怪的看著陸白。

陸白站如松,目光如炬,直直盯著皇上,期待他說話。

皇上扶額,輕嘆一口氣。

他現在不知道陸白是在裝傻,還是真的這麼正直,亦或者真這麼天真?

猜不透,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