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查的揮下手,讓下面的人攔住當前的小船。

“這是客船。”旁邊的人提醒他。

這客船一般都沒油水。

“管他什麼船,咱們都得查。”盤查的人還有快點兒彌補他的虧空呢。

他從水塔上下來,跳到小船上,“例行檢查,帶的什麼東西?”

船工走上前,笑呵呵的說:“大人,官眷。”

這要是往日,盤查的人肯定要問問什麼官眷,但現在急於彌補虧空,沒好氣道:“官眷怎麼了,官眷也得查!”

船工一怔,他望了望後面。

陸白就站在船工後面,他點了點頭,“秉公執法是應當的,請查吧。”

在來京城以前,陸白就給自己立了一個人設——當一個剛正不阿的人,唯有這樣,他才可以破大案,破要案,從而提升自己,所以講規矩是頂重要的一個素質。

現在自然不能因為盤查人的秉公執法而行使特權。

今兒要這麼做了,以後陸白不留情面的破案時,別人要拿這個說事兒的。

怎料,盤查的人壓根不是為了秉公執法。

他看了陸白一眼,見他這麼好說話,估計不是什麼大官,於是也沒看陸白官職文憑——這玩意兒撈不到銀子,客船的油水本來就小,他得直奔主題去。

譬如——

他走到貨倉,見裡面放了不少酒罈子,皺眉道:“這些得報稅啊,你們不會是打著客船的幌子,在幹販酒走私的勾當吧?”

陸白跟隨而來的弟子笑道:“大人,這些酒全是我們自己喝的。”

“自己喝的?鬼才信。”他不由分說,“記得報稅。”

他又走到行禮旁,“把這些開啟,我看看。”

陸白弟子搖頭,“這些都是衣物,有些還是貼身衣物,不方便檢視,大人請見諒。”

“開啟!”盤查的人大喝一聲,“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跟那酒一樣,也是悄悄走私的。”

陸白弟子的臉一沉,“大人,那些酒不是走私的,確實是我們飲用的,我們門派有些特殊——”

“開啟!”盤查的人粗魯的打斷他。

他現在打定主意認為陸白是個小京官兒。

京城裡的官兒特別多,一板磚下去砸十個,就能砸死五個當官的,還有三個準備當官的,餘下兩個準備買官的。

但不是所有官兒都有權利。

有權利,有後臺的官兒都囂張跋扈,不會讓他們這麼查的,早對他們罵罵咧咧了。這官兒讓他們這麼查,那一定是無關緊要位子上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官。

既然是小官,盤查的人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因為別看盤查的人在水關處是個小吏,但這是一個肥差,許多人寧可不當官,也要擠破腦袋來這兒當差,圖的就是一個油水兒。

這地方當差也十分不容易,有銀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得有門路。

這盤查的人就有門路。

於是才這麼肆無忌憚。

陸白的弟子站在原地不動,剛要不屑的自報家門,芸娘掀簾走了進來。

盤查的人一怔,這小娘們挺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