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騎了馬,來到兩具屍體面前。

這兩具屍體靠在樹幹上,身上落滿了雪,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是兩具屍體。屍體是男屍,臉上有詭異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精壯,除了凍瘡以外沒有別的傷痕。手下去檢視一番後告訴陸白,這兩個人是凍死的。

“凍死的?”陸白迷惑。

這荒郊野嶺的,上面又是在白雲觀,怎麼會凍死在這兒。

手下弟子看著他們臉上詭異的笑容,心裡直犯嘀咕,“會不會是妖怪乾的?”

陸白擺了擺手,“人在瀕臨凍死時會出現幻覺,覺得自己十分溫暖,身體放鬆,所以才會呈現這種笑容。”

陸白這麼一說,弟子們鬆了一口氣。

陸白又掃視兩具屍體一番後,見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就讓人繼續趕路,去往白雲觀。白雲觀有上去的臺階,青石板鋪成的,這兩具屍體就在青石板路旁。

陸白他們往上走,路上又陸續見到三具屍體,全是精壯的漢子凍死了。

陸白懷著滿腹疑惑上了白雲觀,見白雲觀的門大開,裡面凌亂不堪,許多道人在忙著收拾,把拆掉的門板裝回去,把香爐,石墩,神像等一一歸位。

他們忙碌中見到陸白時,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看清來人後,臉上才放鬆少許,但依然戒備著。

顧清歡在芸娘攙扶下下了馬車,驚訝的問:“道觀發生什麼事了,遭賊還是遭到強人了?”

說罷這話,顧清歡不由得看向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急忙撇清責任,“你這小丫頭片子,別冤枉好人啊。這道觀不值得我下手,再說他們也沒有酒啊。”

顧清歡輕笑,“我又沒說是你。”

邋遢道士點頭,“哦,我知道了,你看我們這邊肯定是在懷疑缺德和尚,你別說,這和尚這麼缺德,指不定,不,肯定是他來道觀搗亂來了。”

缺德和尚翻白眼,“我阿彌你大爺的陀佛,我整天和你在一起,怎麼來搗亂。”

邋遢道士笑了,“指不定是你夜裡夢遊把觀毀了呢,你這老禿驢看道觀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缺德和尚冷笑,“我還對寺廟看不順眼呢。”

邋遢道士拍下腦門,“我把這茬給忘了。”

陸白錯愕,這倆真的是和尚和道士?

就在他們談話間,道觀的道長領人迎了出來,道長穿一身道袍,一頭鶴髮,本應是童顏,奈何現在臉上一片灰敗,似受了傷。

他們在行過禮,陸白告明借住一宿的來意後,道長輕鬆一口氣,領他們進去,“荒野小觀,恐怕沒有什麼好招待客人的,只要一些粗茶淡飯,還望不要見怪。”

陸白擺手,他們能有瓦遮身就很滿意了,再說他們還帶了乾糧。

進了門,本應到大殿,陸白卻發現大殿前面的空地上,搭了一個戲臺子,戲臺子正在拆,但還沒有拆乾淨,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掛著的紅的,綠的紗幔和佈景。

“嘿!”缺德和尚樂了,他問邋遢道士,“想不到你們狗頭老道還有這癖好。”

邋遢道士很無辜,“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早知道,我指不定就住在觀裡了。”

道長聽到了他們戲謔的話,苦笑道:“我們既然把觀建在這荒野之上,圖的就是一個清淨,自不會去追著紅塵樂事。至於這戲臺——”

道長搖了搖頭,“哎,全是安康城的石七公子所為。”

又是這個石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