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呂城主忽然想到了李進忠,“難道是這個內書堂的人反水了?”

現在的內書堂最為複雜,差不多分為了三大派:

有先皇時代留下的老人,他們聽命於先皇;有聽命於現任皇帝的人,還有忠於江山,而不一定忠於皇權的人——雖然這一脈的人現在大多也傾向於皇帝。

為了保證皇帝對內書堂的控制,以及內書堂對皇室的輔佐,大內太監進內書堂採用推薦制,推薦人只有一位——當時的皇帝。所有內書堂的弟子在修行的同時,還有伺候皇上,而皇上有隨時中斷太監修行的權利。

此外,內書堂外堂和內堂堂主全部由皇帝指派,從而保證了內書堂始終忠於皇室。

李進忠就是先皇推薦進內書堂的,所以在接先皇令牌的時候,李進忠也如先皇所言,忠心耿耿,表示誓死要除去顧清歡,但真到了動手時,誰又能保證呢?

“對,一定是他反水了!”呂城主點下頭。

“城主大人!”

門外忽然傳來說話聲,同時還有僕人阻攔的聲音,“哎,你們怎麼擅自進來了。”

錦衣衛把僕人推開,趙百里領頭走進來。

他朝呂城主咧嘴一笑,“城主大人,小人還往旁處送人,不能耽誤太多時間,還望海涵。”

他拱下手後招呼手下把多言抬進來。

多言躺在一塊木板上。

他身上蓋了一件長袍,沒溼,但多言卻是一臉死人毀,了無生機。

呂城主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我們大人素來敬重多言大人,還視他為知己,卻萬萬想不到,他竟然刀劍相向。”趙百里輕嘆一口氣,“說到底,還是跟錯了主子啊。”

呂城主依舊還有這城主的驕傲與倔強,他皺眉怒問:“你什麼意思?”

趙百里一笑,“沒什麼意思。”

“城主大人,昨兒晚上多言大人參與了對陸千戶的刺殺,不知道您是否知情。”趙百里笑著問。

呂城主一揮手,“我怎麼會知道。他肯定被奸——被人矇蔽了,所以才幹下了這等錯事——”

他陰著臉,“你轉告陸千戶,讓他放心,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趙百里恍然,“哎喲,原來不是呂城主指使的啊。”

砰!

呂城主一拍桌子,“你什麼意思!竟敢汙衊本城主!”

趙百里忙拱手,“不敢,不敢,只是外面都這麼傳的,都傳遍了。說什麼城主大人要搞一言堂,要謀反,要當土皇帝,為此不惜把西廠李公公都給殺了。”

“什麼!”

呂城主癱倒在凳子上,“李,李公公,死,死了?”

趙百里不回答,莫衷一是的一笑,領人離開了,“城主大人好自為之吧,您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咯。”

這句話是趙百里想說的,同時也是陸白讓他轉告的。

啪啦!

趙百里前腳剛走,後腳一茶盞就摔在門檻上,差點濺趙百里一腳後跟水。

“他敢!我是城主,一城之主,我才是晏城的主人!”呂城主怒吼,只是這話越來越沒底氣,到了最後,甚至只有他能聽到了。

多言已死。

西廠李公公也死了。

想必一同去的一秋山莊的人也活不了多少。

陸白既然敢殺他們,想要手無寸鐵的他死,簡直易如反掌。

更何況,陸白雖是錦衣衛,對晏城官場卻影響頗深,去年的好幾把火,把晏城官員燒的對唯他命是從,這一點在他接任城主之位後感覺尤為明顯。

前半個月,他的城主令發出去,若有違背錦衣衛規定之處,官員們必定要去千戶所討教一番,得到陸白的點頭後才肯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