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左坐在水榭裡,望湖奏曲。

手中玉簫碧綠通透,音色婉轉清揚。

一襲白衣,一支玉簫,一湖景。

待簫聲停下,莫負才現身,走進水榭。

“主子,望橋鎮那邊出了點事情,馬家敗落。”

“說下去。”用玉簫擦拭乾淨,別在腰側,司左聲線淡淡。

對馬家的敗落未有驚訝。

莫負道,“馬宏才被其子狀告,爆出其十幾年前殺妻奪產,買兇縱火,燒死其岳家一家十三口。”

“十幾年前的事情,現在狀告有何用,人證物證都找不著了吧。”衙門斷案講求證據。

沒有證據,便是明知誰人是兇手,也無法判罰懲處。

“是,沒有證據,此案只能懸而未決,定不了馬宏才的罪。但是,”莫負頓了頓,悄悄抬眼,看向男子側顏,“馬宏才私藏了貢藥,證據充足,望橋鎮守即日判馬宏才全家流放,現在已經在押送途中。”

司左驟然抬眸,轉眸過來,眸色沉暗。

他對馬宏才被全家流放一事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私藏貢藥?”

“是,私藏貢藥。”

“貢藥從哪來?”

“不知。”

莫負也是今日收到那邊遞來的訊息,至於當中疑點,需得親自去查。

貢藥就是最大的疑點。

坊間不可能有貢藥。當年替皇上煉製貢藥的一眾方士,或已身亡,或在囚禁,是以貢藥絕無外流的可能。

更遑論馬宏才不過是一方小小商賈,他哪來的渠道得到貢藥?

就算有渠道,他也沒那個膽子。

“你即刻去查,背後有誰在出手對付馬家!”司左起了身,身上長年的冷清淡然於這一刻淡去,迫人的氣息從那雙沉暗眸子絲絲縷縷洩露出來。

莫負不敢迎視,“主子,我們離開望橋鎮之前,鎮上正傳馬家犯煞一說,顧家在當中——”

“我叫你即、刻、去、查!”男子打斷他,聲音既冷又硬。

他已然生怒。

“是,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