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太陽越升越高,衙門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除了顧西棠跟顧老夫人還淡定外,其餘人皆在焦灼中生出疑惑來。

顧老二本就如坐針氈,見狀主動起身請纓,“娘,大哥,我去衙門看看怎麼回事。”

顧老夫人本想喚個小廝過去,想了想,對顧老二道,“去吧,把情況探仔細些,儘快回來。”

說話間,不著痕跡看了顧西棠一眼。

“放心吧娘,我肯定不會馬虎!”顧老二飛奔出門,這次定要將功折罪!

在自己家過得戰戰兢兢的,像話嗎?

*

顧家在望橋鎮聲望極高,口碑又好,是以這場官司吸引了眾多人關注。

眼看就要近午時了,衙門裡依舊沒傳出動靜,守在鎮衙大門前的百姓也開始疑惑起來,議論紛紛。

說好的今天開堂,這都等了一早上了也沒見衙門傳喚開堂。

他們肯定沒有記錯時間,難不成是鎮守大人今兒睡過頭了?

就在百姓議論間,一道身影從街道那邊走來。

著青松書院學子服,挺拔俊朗,眼神沉著堅毅。

一看到他出現,周圍嗡嗡的議論聲立即靜止了一瞬。

這個人望橋鎮上居住的百姓很少不認識。

馬家那個張揚跋扈的大公子,馬玉城。

要說望橋鎮公子哥里惡事做得最多的,非他莫屬。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著好像跟平日不太一樣……他不是在青松書院讀書嗎,今天不是書院休沐日吧?”

“誰知道呢,人家裡財大勢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管得了他啊?”

“之前馬家不是還跟顧家下過聘麼?不過顧家出事,大傢俬下里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人家不定是貓哭耗子,幸災樂禍來的,哼!”

此時衙門裡有了動靜。

幾個衙役從裡走出來,手裡拎著水火棍,在門口分兩列排開。

圍觀百姓們頓時激動起來,這是要升堂了!

馬玉城站在後方,沉了沉眼神,無視周遭異樣的眼光和議論,舉步走進衙門。

“譁!他要幹什麼?怎麼進去了?”

“這裡可是衙門,他還想仗著身份胡作非為不成?”

鎮守接了稟報,也急急忙忙從後頭走出來,看著已經站在堂前的馬玉城,是一頭霧水。

趁著還沒開堂,鎮守沉著臉,壓了聲音道,“馬公子,這裡是公堂,不可搗亂。看在我跟你父親的交情,你速速離去我不予追究!”

怎麼說也跟馬家打了十幾年交道,這個面子他不能不給馬宏才。

加上望橋鎮這種小地方,管制規矩沒有縣城、府城那麼嚴厲死板,他放放水提點一句,在這裡沒人能說什麼。

“大人。”馬玉城抬頭,眼睛幽暗,聲音朗朗,“草民是來告狀的,我要告馬家家主馬宏才,忘恩負義,殺妻奪財,手上更沾著我外祖,淮城翟氏一家十三條人命!”

“這是草民的狀紙,請大人過目。”說罷馬玉城上前兩步跪下,雙手高舉狀紙。

鎮守跌坐在堂椅上,瞠目結舌,好久沒能說出話。

已經湧到門前圍觀的百姓,在頃刻沉寂後,哄的炸開。

同一時間,馬宏才跟林氏還坐在家裡大廳等訊息。

看到遣出去的奴才跌跌撞撞跑回來,馬宏才皺眉呵斥,“如此慌張作甚?衙門那邊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