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喧囂傳來,碼頭到了。

前往望橋鎮的客船已經泊在碼頭,再有半刻啟航。

揹著行囊,站在碼頭上,顧西棠回頭看向身後。

男子坐在輪椅上,一襲白衣俊逸出塵,眉目溫潤,嘴角似天生帶著笑弧。

她見過的人裡,俊美無出其右。

只是比之第一次相見,他又瘦了不少,臉色也更為蒼白。

碼頭上風大,將他衣襬吹得獵獵,映出他的身形來,更顯瘦削單薄。

“顧姑娘,一路順風。”男子漆黑眼眸望著她,溫聲道別。

顧西棠歪頭,想了想,道,“後會有期。”

男子嘴角笑弧又漾開些許,聲音更輕了些,“後會有期。”

七月豔陽,陽光晃得刺眼。

客船即將離岸的號角傳來,顧西棠眯眸最後看男子一眼,在毒老怪催促下上了船。

船漸漸離岸,碼頭上的人影越來越小,白衣最後化為黑點,消失在視線。

顧西棠這才從船頭走入船艙,裡面擠擠挨挨的,全是船客。

毒老怪佔了靠窗舷的位置,硬是給她擠出個座位來,“在船頭站那麼久作甚?要不是有我在,你進來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顧西棠沒出聲,坐下後,撐腮看著窗外。

船邊白浪翻飛,金光灑滿河面,再有兩個多時辰,便能回到望橋鎮。

她歸心似箭,心頭某個位置,卻又莫名的空了一角。

回去後,她想去隔壁爬幾次杏樹都行,來去自由。

只是,杏樹下卻見不著那個坐著輪椅穿著白衣的青年了。

後會有期……那一天是哪一天呢。

碼頭上,直到客船沒了影子,宴九才收回視線,傳動輪椅往碼頭另一處泊船地行去。

燕一跟燕福緊跟在他身後。

身邊沒了旁人,燕福才開口提起正事。

“爺,我著人去調查了,暫時沒有查出結果。秋林別院守衛嚴密,昨夜未有發現外人接近……屬下無能。”

燕一哼道,“查什麼查,不查也能猜到是誰下的手,只不過拿不出證據治罪。”

這才是最鬱悶的。

明明知道是誰,因為沒有證據,只能看著對方逍遙法外,正大光明的在他們眼前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