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行走在暗夜中的孤獨旅人,一個人在黑暗裡太久了,乍見光芒,不敢逐光。

……

宴九伸出手,在小姑娘腦袋上揉了揉。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些微心疼,些微憐惜。

收回手,他等著小姑娘發作。

不想,她卻只是抿了抿唇,然後將小腦袋上被揉亂的碎髮扒拉幾下順好。

鼓著腮幫子嘟囔一聲,“什麼毛病?說正事呢。”

“……”宴九失笑,蜷住還留有柔軟觸感的指尖,“我知道司左要做什麼,既敢扣他的船,心中已有應對。所以此事,無妨。”

接著他又道,“但是司左這個人比較危險,城府很深,行事手段也詭辣。若是可以,你儘量避免跟他正面衝突,以免吃虧。”

“至於你大哥的應考資格,只要他是背景清白的,便沒人能隨意將他的資格刷下去。司左也不能。所以你無需受他掣肘。”

他看少女安安靜靜的大別於平時,不知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末了,他不放心的問了句,“可清楚了?”

顧西棠眼神遊移了下,又飛快定回來,輕咳,“清楚是清楚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比我老爹還囉嗦啊,九——叔——哈哈哈!”

少女一溜煙跑出了亭子,背影輕盈,笑聲俏皮又囂張。

遠去前還回過身來朝他做了個鬼臉。

那模樣,滿是戲弄人之後的得意。

“……”宴九單手撐額。

片刻後,低笑聲自他唇瓣逸出。

“真是個小丫頭。”

*

離了涼亭,顧西棠一路風馳電掣,出了後院穿過垂花門立即把自己啪的一下粘在牆上,捂著胸口大喘氣。

怪了。

心跳砰砰砰的,跳得特別急,難以平息。

這都走了一路了,怎麼還不降下去?

顧西棠有些急了,一手壓著心口,一手攥了拳頭,砰砰砰的就往心口捶。

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