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待你們安頓好,我還要趕去兗州。至於別院,裡面一應用具你們都可取用,儘可隨意。”

宴九頓了下,看向托腮安靜下來的少女,“顧姑娘,你跟毒老怎會也來了淮城?”

“來揭榜的。”顧西棠道,“老頭看中了衙門懸賞榜單上的獎賞,死活拖著我一塊來。”

“……”毒老怪有點憋屈。

一開始確實是他想拖著她來。

後面可就是她自己起意的了,怎麼能把罪名往老人家頭上扣呢?

一老一少四目相對,開始眼神廝殺。

宴九抿笑,靜靜看著,順手從馬車抽屜裡掏出一包點心來,分別遞到少女跟老頭手裡。

馬車在寬闊大道上飛馳,深夜寂靜,無人說話的時候,車裡便只餘下馬蹄踢踏聲響,以及吃東西的吧嗒聲。

夜靜,人卻不孤獨。

……

福來客棧前。

衙門收到城中客棧走水訊息,已經派了人過來檢視處理。

滯留的住客們也漸漸散去,各自再找落腳的地方。

只有馬車碎裂的殘骸,還被遺棄在原處。

司左負手,緩步走在深夜街頭。

夜風吹拂,有股沁人的涼意,髮絲也在夜露浸染下,染上一層溼氣,粘在肌膚上沁涼。

時間流逝,夜色漸濃。

府城的大街上,店鋪前燈光依次熄滅。

白日裡熱鬧的街道,變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隻身行走,夜空下似乎只有自己的呼吸聲跟腳步聲,孤寂感便肆無忌憚的席捲過來。

讓人窒息。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馬車前,少女眸光冷然,說拭目以待時散出的氣勢。

睥睨,桀驁,似世間任何人事物她都不放在眼裡。

司左突然揚唇輕笑。

毒老怪說他是瘋子,說他沒有心。

錯了,顧夕才是真正沒有心的人。

任憑做再多,她的心都跟石頭一樣,捂不熱。

笑罷,司左又輕輕嘆一口氣,極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