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剛給個小哥哥送藥膏了,不過我有給藥錢哦,用我攢的零用錢給的,放在屜子裡了。”

“喲,你還付錢呀?哈哈哈,行,回頭爹爹再多給你些零用錢!”

“謝謝爹爹。”

……

他坐在那裡,好一會才伸手將小包裹開啟。

裡面放著一小瓶藥膏,還有一個尚溫熱的饅頭。

那一刻,他積壓在心頭多時的委屈突然就宣洩而出,眼淚沾了滿臉。

那是他與她的初見。

後來他被欺負了,難過了,痛了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想起她怯生生又滿是善意的笑臉。

他記住了她的名字,也曾去偷偷看過她很多次。

待得漸漸長大,方知少年慕艾,有個人在他心間,被刻成了硃砂。

……

顧西嶺匆匆尋來的時候,林中發生的事情已經落幕。

看著坐在紫竹下渾身溼透的大才子,他暗自扶額,“你坐在這裡多久了?怎麼不找個地方避避雨?下雨天坐竹林下面你就不怕被雷劈麼?是不是跟馬玉城起爭執了?我都跟你說了不要衝動……”

“西嶺,”袁淮生抬起眸子,打斷他的話,眼眸幽深,“我去跟院長請假,回去稍作準備後,明天上門議親。”

顧西嶺皺眉,上前將人扶起,“可是府城書院這兩天來我們書院論課,院長指明要你參加,你如何走得?再說離六月初二休假也只剩四天,再急無需急這一時。”

“我怕來不及,西嶺。”

他真的怕來不及。

“這樣,你且先等等,我給家裡捎個口信問問情況,讓人趕快一些,天黑前就能得到迴音。”顧西嶺道,“我家裡如何你大抵也知曉,既芙兒與你心意相通,我祖父祖母跟爹孃就絕不會將她另許他人。”

“還有,這次書院論課交流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涉及你的前程,莫要讓院長失望。”

“你要是現在就自亂陣腳,最後自毀前程,你讓我妹妹以後跟著你喝西北風麼!”

當頭大棒打下,袁淮生抿唇,久久不語。

看他這副失魂落魄模樣,顧西嶺暗暗嘆氣。

感情真是麻煩,他日後絕對不碰這東西。

……

鑑於家裡混丫頭動不動就爬樹,顧敬山歸咎於是院子裡少了張可以隨時坐的凳子。

於是特地找人打了一套小石桌,放在距離院角桃樹不遠的地方,正對顧西棠廂房前窗。

有了石桌石凳,毒老怪就成了東院常客。

來了之後只要往石凳上一坐,就能隔窗跟顧西棠叫喚。

午後閒暇,一老一少坐在石登上,把白小黑拎出來品頭論足。

“你到底有沒有幫我好好喂?怎麼都不見長個呢?”毒老怪仔細端詳自己的小寶貝,連絨毛的長度都沒放過,就是覺得沒長。

顧西棠懶洋洋抬了下眼皮子,“你帶走自己喂唄。”

“又來了,它要是肯跟我你以為你摸得著?”

“那你只能認命了。”

“……”臭丫頭。

從兜裡掏出自己研製的毒藥,用細木枝沾了點小心翼翼餵給白小黑,毒老怪往不遠處半開的窗戶瞥了眼,“你姐姐好幾天沒出門了吧?事情還沒解決明白?”

顧西棠搖頭,“聘禮是退回去了,馬家不會輕易罷休,估計重頭戲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