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此時方回過神來,他家主子被個小姑娘威脅了,立即喝道,“你放肆!”

顧西棠直起身,蹙眉,“我跟你家爺推心置腹呢,你打什麼岔?”

“就是,推心置腹呢,打什麼岔!”毒老怪走出樹底,叉腰附和,心裡樂得不行。

小混蛋這是給他出氣呢,爽!

讓你暗器劃老子脖子!讓你追老子五郡九城!

仗著功夫好了不起?回頭讓小混蛋再削你!

“上門是客,兩位既然來了,不如入內喝杯薄酒?”宴九笑看面前一老一少,溫聲邀請。

顧西棠,“薄酒就不必了,你我還沒到一塊喝酒的交情,我就是過來吃幾個杏果。”

說完,又特地問男子一聲,“鄰里街坊的,吃你幾個果子無妨吧?”

“無妨,”宴九清雋眼眸彎出淺淺弧度,“姑娘隨時可來採摘。”

一襲白衣勝雪,男子輕眉淺笑間,顏色之盛連螢月都要避開光華。

風流絕色。

但是顧西棠不為絕色所動,“果子不夠熟,過兩日我再來。”

“隨時恭候。”

毒老怪亦步亦趨緊跟顧西棠離開。

待兩人身影消失,燕一沉著眉上前,“爺,就這樣放她們走了?”

宴九笑笑,“不放,我們也強留不住。”

摸了下脖子留下的淺痕,燕一無聲。

他的功夫對上顧西棠一個人尚且夠嗆,旁邊還有個擅長使毒的毒老怪。

確實強留不住。

好不甘心。

“那個顧西棠行事真是古怪,明知我們的目的,卻偏偏帶著毒老怪上門摘果子,她到底想幹嘛?”

“唔……”宴九輕笑,“她小心眼。”

當日沒忍住笑,現在人家特地登門回敬來了。

燕一瞧著自家爺,不是太明白。

顧西棠她小心眼,所以帶著毒老怪上門挑釁?

對她有何好處?

看他不解模樣,宴九嘆了聲,轉動輪椅回屋,“我們有求於人,最難受自是求而不得,這就是她的回敬。”

燕一,“……”

就像在極飢餓的人面前吊一盤香噴噴的肉,讓他看得到,卻讓他夠不著。

這不是殺人誅心麼!

“為何她好像對我們特別有敵意?”

“許是因為,她不喜白衣?”

“……”

好笑了,他們家爺是什麼身份?

難道還要為了區區一個顧西棠,換件衣裳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