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慕陽伸手接過,就著茶水草草吃了藥,調息片刻才緩下來,呼吸也終於不再那麼急促憋悶。

連福輕輕拍著陵慕陽的後背,勸道:“陛下,這事陵安王雖說失了妥當,可好在靜安候夥同張相貪墨軍餉之事是先被揭發了出來,於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威望無礙 ,陛下素得民心,若是解釋得好,這事也不是不能壓下去。”

聽到這話,陵慕陽臉色微緩,瞥了連福一眼,“你倒是不忘了為他說話。”

連福低眉順眼,“陛下疼愛陵安王,血濃於水,奴才不過是為陛下解憂。”

“哼。”陵慕陽擺擺手,走到窗邊,望向天牢的方向,“饒不饒他尚在其次。連福,你說說,到底是什麼原因,值得他在東陵噗呲豁的出去,竟連一刻都等不了?他這是有事密謀著,蓄意瞞著朕啊,朕看恐怕還不是件小事!”

“若是弄不清箇中緣由,朕如何能放他出來?”

陵慕陽冷沉的聲音傳來,連福聞言一怔,垂頭沒有答話。看來這兄弟二人得嫌隙,已經是越來越深 。

大理寺內,正在埋首整理卷宗的洛川聽見衙差的稟告,和臨風同時放下手中之事,不可置通道:“你說什麼?陵安王做了何事?”

衙差忐忑回:“洛大人,東陵現在裡都在傳王爺不顧陛下情面,將軍餉案弄得滿城風雨,皇家威嚴近盡失……”他說著還學著連福宣旨時的模樣,學得活靈活現。

“怎麼會這樣?”臨風猛地起身,焦急的問道:“那王爺現在如何了?”

“王爺,直接被押去天牢投案了。”

“我們都尋到證據了,將張相定罪的證據,陛下怎麼會突然收押王爺?”臨風來回打著轉自言自語。

洛川見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溫聲道:“臨風,本官看此事未必沒有轉機,相府藏金暴露在前,陛下收押王爺雖礙於國法,卻也清理之中,這件事端看陛下如何裁決了。這裡的卷宗我一人處理便是,你先去天牢一趟,問問你家王爺到底出了何事?下一步該如何打算 。”

事急從權,洛川到底久經朝堂,極快摸準了這件事的命脈。

“多謝大人體諒。”聽了洛川有條不紊的部署,臨風心下一定,頷首,拱手行了一禮朝外走去。

此時暮臨,臨風匆匆出了大理寺,正欲登上馬車,卻被人喚住。

“臨風大人!”

他頓住腳步迴轉身,望見府衙外大樹下停著一輛馬車, 王府護衛酌影正從裡面走下來。臨風迴轉身,精神一振,朝酌影跑去。

“酌影,王爺出事了,你快隨我去天牢……”

臨風拖住他就走,酌影卻按住臨風的手,沉聲道:“臨風大人,王爺出事前有吩咐您不能去天牢看他,也不能介入此事,此次之後,他若是還沒出去便也是天定……”

臨風迴轉頭,眼底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這話聽著怎麼就像是全盤放棄了一般。不,王爺是他見過性格最為堅毅強韌之人,這種輕易放棄的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