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對陵慕陽來說就是還是護著陵安王妃,前些時候才跟他大吵一架,如今又一心違逆他的意願,怒從心中來,“你是東陵的陵安王,還是朕的兄弟,宮裡的師傅沒教過你,君臣之禮長幼有序嗎。”

陵慕陽顧自起身,拍拍衣袖把陵慕軒晾在御花園,朝上書房而去。

陵慕軒立在涼亭裡,神情複雜,半晌無語。

連福領著蘇酥到了上書房,才知道陛下被陵安王絆在了御花園,這陵安王還真是護妻心切。

遂讓蘇酥先在上書房裡坐著,他退下去準備茶點。

上書房內只剩蘇酥一人,她眼睛四處晃,目光凝在了御桌上置放的那把劍上。

通體金燦燦的耀眼,蘇酥起身不由自主朝那把劍走去,停在御桌前。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她離御座只剩半米之遠,早已超了一個官眷該有的位置。

取下御劍,蘇酥臉色沉靜,眼緩緩眯起,握著劍身的手微微抖動,倏地抽出長劍,劍光掠過浮影,森冷的殺氣頓時在上書房內瀰漫。

幾乎是同時,上書房的門被推開,陵慕陽一腳踏進,看著房內的場景,神情頓住,眼底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逆光下,著一身白衣裙的女子手握長劍立在御桌前,婀娜又肅殺的背影,一身氣勢,竟恍若那個消失於世間的人。

房門陡然被推開的聲音猶若打破了塵封的靜謐,陵慕陽負著手一步一步朝裡走,眉頭緊皺,神色沉下,連福靜悄悄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姑奶奶,怎麼跑到御座前,還把先帝的劍拿在手裡把玩,嫌命長了不成!

在陵慕陽邁過房正中間的時候,御桌前立著的女子突然動了動。他眯起眼,看著那人驟然轉過身,一副稀罕的咋呼模樣。

“陛下,這把劍真是上品,看看,這鍛造,這觸感,簡直是奪天之造化。不知陛下是從何處尋得,能不能賜給臣女?”

陵慕陽頓在原地,盯著蘇酥此刻晶亮亮的眸子,斂了眼底的異色,笑了笑:“怎麼,蘇側妃是嫌朕賜到陵安王府的賞賜少了?”

“喲,王妃娘娘,您怎麼到御桌那去了,還不趕緊著下來。”連福連走兩步,忙對蘇酥招手示意。

蘇酥低頭朝自己站的地方瞅了瞅,駭得一跳,忙不迭從臺階上跳下來,落在陵慕陽面前,就要叩拜,“臣女見這把劍如此好看,一時迷了心竅,冒犯了聖威,請陛下責罰……”

陵慕陽抬手,正好虛抬了她一下,“蘇姑娘真性情,朕豈會怪罪,只是這劍乃先帝相贈,朕不便相送,連福,給朕從珍寶閣裡挑兩把好劍送到陵安王府去。”

連福響亮的應了聲是,唯恐蘇酥沒聽見。再說出什麼造次的話來。

“陛下厚待臣女了,蘇酥實在愧不敢當。”蘇酥順勢起身,摸了又摸手中的長劍,將劍入鞘,才念念不捨不甘不願的將劍遞到連福手中,“哎,真是把好劍啊!”

連福嘴角抽動,瞥見陛下古怪的臉色,忙不迭將劍拿去偏殿收好。這劍在上書房擺了十年,若真被蘇側妃拐跑了,陛下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別拘著,坐吧。”見蘇酥眼巴巴的望著連福跑走的方向,陵慕陽順了口氣,朝一旁指了指,然後抬步朝御座而去,還沒等他坐下,蘇酥已經麻利的安坐在木椅上了。

陵慕陽眉頭微皺,這般大咧咧又毫無尊卑的脾性,陵安王這般人當真會對她傾心?

“朕今日召你入宮,乃有一事相商。”

這話說得有意思了,向來天子的決定臣子都只有受著的份,今日不僅讓連福親自請她入宮,還這麼一番姿態,定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