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不會休妻(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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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陵慕軒才踏入寢殿,見房中一燈如豆,榻上一線玲瓏的曲線側影,不由屏住了呼吸,輕緩地躺下去,將人環在臂中。
她扁平的小腹貼著他的身軀,輕輕呼吸,白皙柔嫩的小臉安靜地睡著。陵慕軒看了很久,拂開她的亂髮,自己方闔上眼睛。
雨一連又下了數日。下雨的日子裡,天色似乎暗得格外早,東側寢殿本就昏暗,如此更是不見天日,窗外松柏敲打著幢幢的黑影,逼得人不得不緘口不言。
“王妃,用膳吧。”春娟端來食盤,上面都是些寡淡無味的青菜。
“我沒胃口,拿下去吧。”張婉月望向窗外陰雨霏霏,穆然開口問道。“明日,就是父親葬禮了吧。”
“是,陛下下旨讓陵安王負責一應事物,陵安王最是妥帖仔細的,王妃大可放心。”春娟瞧著張婉月這兩日越發瘦小的身軀,小心安慰道。
“是啊,他做什麼都妥帖仔細,對外人也如此。”張婉月冷笑一聲,感嘆道。
“您是明媒正娶,從相府八抬大轎嫁過來的王妃,怎麼成外人了。”春娟不明所以,只抬眼看向愁眉不展的她。
“在他眼裡,我不就是個外人嘛,相府的事,於他而言只是公務,只有那個女人,能讓他哪怕在陛下面前,都極力維護。”
張婉月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是如此,我如今的倚靠便也只有王爺了,家族覆滅,父親只得了個死後虛名,朝中再也無人問津。只有這陵安王妃之位,我須得牢牢守住,不管是博同情還是旁的手段。”她說完這句話,像是已經耗光了所有的力氣,頹然往後一靠,繼續雙眼無神看著窗外。
第二日一早,又是個陰沉的天氣,相府掛滿白綢布,僕人小廝身著粗布白衲衣,焚燒紙線香燭,殿內燃起長明燈,相府親族皆跪在堂下披麻戴孝,悲坳痛哭。
張婉月還請了僧侶來唸經超度,用紙馬車、紙錢恭敬地將相爺送走並焚燒紙車馬陪葬。
再就是出殯,東陵風俗一般是長子拿著靈牌在最前面,後面是親人抬著棺材,在選好的地點下葬。
不過張文皓已死,便選了家裡年歲最長的子侄代替,樂者齊鳴哀樂,黃紙漫天,哭泣聲哀哀。
一干人等均著白衣麻布,九步一扣,以儆孝之。
張婉月被婢女攙扶著與陵慕軒同坐上一輛馬車,向下葬處行進。馬車上,張婉月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灑落,陵慕軒只好掏出手帕遞給她拭淚。
“多謝…王爺…關懷。”哭的急了只好邊不住抽噎著邊抬眸道謝。
“且在馬車上歇歇罷,今日流程繁多,你身子要緊”,陵慕軒淡淡開口。
下葬之時,夥計合力抬起棺槨,眼見棺槨緩緩下落,眾人又是一陣哭號,張婉月更是不能自控的暈在了陵慕軒懷裡。
陵慕軒只好將她打橫抱進馬車,請了隨行的郎中替她診治。郎中把脈了半晌,回道“回王爺,王妃只是體力不支加上情緒激動才會暈厥,我先開一劑安神的方子,只要回去再慢慢調理就好。”
陵慕軒頷首,吩咐下人跟著郎中去開方子,葬禮漸尾,便只留了幾個手下看顧著,自己則帶著昏迷的張婉月先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