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如何會怕,”言一也笑了起來,“咱們擊掌為約。”

“好。”兩隻大小不一的手隨即靠在了一起,一觸即分,“約好了哈——”

“約好了。”

而另一邊,一群人也到了小世子的營帳外面。

“你們,誰進去找他?”領頭的問了句。

眾人一聽,紛紛往後退,他們又不是傻子,都知道這個營帳裡住的人是他們惹不起的,自然都不願進去。

最終僵持了半天,一個畏畏縮縮的人被推了出來,“你,過去探探虛實。”

“好、好……”這人赫然就是那天把遊道往座位上按的人,但現在他早已沒了往日的神氣,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是平日裡最瞧不起遊道的人——在遊道沒有來之前他一直是備受欺凌的那個人,遊道來了之後,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脫離苦海”做回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去融入他們了,但沒想到自己在危急關頭,還是被推了出來。

他隱隱對自己做過的事有些後悔,但更多的,還是對這群人的怨懟——如果沒有他們的指使,他又怎麼會去肆意地為難遊道。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就恭恭敬敬地走進了營帳。

“小的見過公子——”他進去,頭也沒抬,就先拜了下去,“小人是遊小哥的同僚,聽說遊小哥病了,小的想來看看……”

“遊行鹿的同僚?”

他聽見了一個成熟的男聲問道。

“是,打擾大人了,”他沒多想,只是隱約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他的同僚,居然敢沒有通傳就直接進來了?”楊宿眯了眯眼睛,看著底下畏畏縮縮的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你找他什麼事?別拿什麼探病來當藉口。”說到後面,楊宿的聲音陡然壓低。

他好不容易才讓他兒子離那兩人遠了點,結果這人居然還敢跑到他兒子跟前來提遊行鹿?

楊大將軍有些不高興,他到現在都還沒得到他兒子幾個好臉色呢。

那人被楊宿這麼一下,整個人都抖了抖,他忽然把頭往地下一磕,大聲道;“還請公子給小的做主啊——三營二部的趙贊等人,平日裡只知道欺壓我們這些、這些沒權沒勢的人,他們把事情全都推給我和遊小哥做,遊小哥就是因此才病倒了的啊……”

由於激動,他後面幾句話簡直是要喊得破了音。

這一嗓子,不僅是把楊宿給震到了,還把正在外面偷聽的人給嚇到了。

“你個小癟三,說些什麼呢,你少在這裡空口白牙地潑老子髒水——”那領頭地人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今日忍了這麼久,早就有些煩躁了,現在一聽這小子想把自己給摘出去的推脫之話,腦子一熱就衝了進去。

還沒真正走到楊宿跟前,他便開始嚷嚷:“公子,咱冤枉啊……將、將軍,將軍饒命。”先是伸手恨恨地推了那人的後腦勺一下,才抬頭看了眼,就這一眼,簡直就要把他的魂給嚇掉了。

這哪是什麼公子喲,這上面坐著的,分明就是楊大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