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達成暫時性的同盟關係後,哈薩斯與哈伊原本準備先行去往神殿一探。

在達成結盟後,他們湊齊了母神賜予下的“聖物”,將玉佩拼接完整。

拼接完整後的玉佩周邊瀰漫著土黃色的光暈,散發出令他們俯首的滄桑氣息。

而就在這抹稍縱即逝的氣息消散後,他們重新抬起頭,卻愕然地發現母神傳下的“聖物”,竟在這一刻被一位身穿黑色服飾的少年抓在了手中。

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少年身後,還站在一位笑語晏晏的中年男子。

哈薩斯剛欲開口呵斥少年,卻猛地一哆嗦。

目光駭然地從少年那雙流淌著熔金之色的眼瞳處彈開,彷彿被毒針蟄了下,眼底滿是驚懼之色。

哈依輕鬆的神色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與難以置信。

而此時此刻收回“太陽”神權的安格烈心情極差。

一方面是完全尋不到“月亮”神權,只能猜測是那女人將兩者分別藏匿在不同的地方。

另一方面則與紀長安有關。

他最為重要的部分存世根基仍舊“借宿”在紀長安的心神世界中,此時行走在外的,其實只能算是一具分身。

也正是因此再加上某人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紀長安那邊發生的動靜,他這邊幾乎都能收到。

包括那傢伙自己與“自己”間進行的荒唐賭約。

而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場荒唐的賭約已將此地所有生靈都牽涉進內,包括那位疑似生命序列第一主君的紀暖樹。

除此之外,將自身部分神念隨著這道信物一同送入此地的某個婊子,似乎也有入局的意思。

只可惜被他安格烈提前碰上了。

哈薩斯突然瞳孔驟縮,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少年面無表情地捏碎了母神賜下的“聖物”,然後隨手一拋,任由粉末紛紛揚揚落至他們腳下。

卻不敢發出一點異聲。

他的身體僵硬,大腦卻在此時超速運轉,思索著最適合此時的對策,卻直至超負荷也沒能想出半點有用的對策。

“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冷漠的話語傳入他們的耳中,宛如代表死亡的鐮刀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那種近在咫尺的森寒與生死間的危機讓哈薩斯心中一冷。

而就在哈薩斯愣神,心中遲疑之際。

他身邊的哈依竟是直接單膝跪地,主動低下了頭顱,畢恭畢敬道:

“哈依·圖卡恩,願誓死效忠於冕下,此後殘生,只願能依附於冕下的榮光之下!”

聽到這句話,落後一步的哈薩斯面色蒼白,心中破口大罵。

這狗日的混蛋跪的可真夠乾脆的!

他八足一顫,想跟著哈伊一起跪下奉上忠誠。

可源自蛛魔血脈深處的驕傲卻讓他又強行站穩腳跟,心中猶豫徘徊之際,他察覺到了身前少年投落而來的冰冷目光。

哈薩斯心中突然一發狠,左右不過是個死!

蛛魔一族從無跪地求生者!

惡起心頭,再無顧忌的哈薩斯狠狠抬頭,凝視著身前給他一種如母神親臨般的威壓的少年。

氣息雖急促混亂,卻是不退半步。

阿普斯笑而不語地望著分別選擇出生路與死路的兩個凡靈。

這世間生靈面對強權時,無非是低頭依附,又或是自走獨木橋兩種選擇。

前者無可厚非,弱者依附於強者生存,這是最古老的生存之道。

後者則不免令人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