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手持一杯鮮紅酒液,緩步向前走去,杯中酒液輕輕晃盪著。

當他經過一條岔路口時,一位黑衣男子倚靠著牆壁而站,微笑著望向他。

正是先前殿中最後開口之人。

被稱為虛先生的中年男人淡淡道:“有事?”

黑衣男子輕笑道:“敢問虛先生,克洛斯大人如今可還安好?”

虛先生目光驟然森寒,而後忽然消散,神情重歸以往,笑容和煦道:

“大人自然無恙,這世間又有誰可傷大人?”

黑衣男子看著眼面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忽然嗤笑道:

“這話放在昔年,倒是可以說一說,而放在當今之世,虛先生不覺得可笑嗎?”

“我聽聞幾日前天國那位陛下親手抹殺了二十餘頭陰獸,虛先生以為然否?”

虛先生笑容不改,輕聲道:“那只是克洛斯大人的一次試探罷了,區區二十多頭陰獸,又算得上什麼?

若那位陛下連這都無法擺平,那我等又何需費盡心機,想將他在未覺醒時就除去?”

說到這裡,他面帶遺憾道:

“只可惜蓋亞剛愎自用,不聽勸告,不然北境一行,那位必死無疑。”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

既然那位已經迴歸,且取回了昔日偉力,那其中究竟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

黑衣男子淡淡道:“我來尋你,只是想問一件事,計劃是否如舊,有無變動?”

虛先生目光閃爍,低笑道:“自然如舊,其中些許小變動無礙大局,屆時自會通知你等。”

“只不過……”他話鋒一轉,目露深意道,

“克洛斯大人頗為擔心你族會出現意料之外的變局,比如那位從現世四境中走出的女子。”

黑衣男子面色不變,淡然道:“大人多慮了,我族一切都在掌控中,無需擔憂。”

虛先生笑呵呵道:“那就好。”

他輕輕晃悠著手中酒杯,側身從黑衣男子面前走過,途中舉杯,微笑致意。

黑衣男子歪頭目送他的離去。

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他才輕笑一聲,化作一團血霧憑空消失。

當他再次出現時,來到了一座塔樓古堡前。

矗立在他面前的,是號稱血族歷史上最為古老的城堡,其中埋葬著血族的歷史。

在極為遙遠的過去,他們這一脈血族的始祖曾以臣子之身,侍奉於這座古老神國的主人身側。

這便是血族記載的秘史。

他站在城堡之外,揮手造就了一面血色鏡子,對著鏡中的自己,神色嚴肅地整理起衣裝。

待一切妥當,他面帶恭敬地輕輕敲響古堡的大門,直至古堡中傳來回應,他才小心地開啟沉重的大門,緩步走了進去。

當看到那個站在陽臺的白裙女子時,他顫巍著低下頭,單膝跪地。

“如何?”

前方傳來懶洋洋的問詢。

黑衣男子恭敬道:“那邊說計劃一切如舊,只有些許小改動,但無礙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