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紀長安行走在殘破迷境內的焦土之上時。

他並不知道神性的自我也在同一時刻,遇到了即便是放眼寰宇星空,也稱得上大人物的兩個男人。

就像他不知道此時前路在何方。

更渾然不知路盡之處等待他的是什麼。

是人,還是物,又或者只是一段往事?

他只是漫無邊際地行走在焦土上,放眼過去只剩下絕對的死寂。

這座殘破的迷境世界,與他昔日在東境魔都內見到的那些一般無二,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更為徹底。

至於進來前,神殿祭司對他百般囑咐,千般叮嚀的危險,卻是一個沒有遇到。

事實上這座世界內連超凡的粒子都已徹底枯竭,如同經歷過了黃昏終焉後的世界。

所剩一切,皆為殘破,再無半點生機。

這種世界即便存在舊日留存下來的舊神法陣,也無可能再被觸發。

因為作為基礎的超凡粒子都已死去,就像失去了燃燒的基礎,連火苗燃起都是奢望。

這座死去的世界幾乎不存在危險,同樣身處此地的紀長安,也失去了九成以上的力量。

神殿探索者所遇到的危機,究竟來自哪裡?

他站在一處廢墟之上,眺望著遠方破了個窟窿的天幕,以及天幕背後的漆黑。

而自稱他最可靠的盟友,正亦步亦趨地跟隨在他的身邊。

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只是靜靜觀測,又或者說是在——等待。

紀長安駐足良久,忽然開口問道:“這裡是哪裡?”

“昔年天命神國的核心之地,當然這裡只能算是一部分,也是被徹底打殘的一部分。”

身披殘破戰甲的男人語氣飄忽,因為這話陷入了某種回憶。

僅僅是看到這座破碎世界,就可一窺當年那場戰爭究竟是何等的慘烈。

不僅是這傢伙沒有半點留手,更是天命本人恐怕同樣是心懷死意。

一個想死,一個更敢下死手。

那想死之人自然是如願所償,不死都難。

所以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

竟讓一位至上原初心存死意,也讓許久未曾動彈過的他親自出手?

關於當年發生的事,即便是同為原初的他們,依舊是一頭霧水,至今沒有弄清其中首尾。

一位以命運證道的原初,或許不算能打,但若想隱瞞一些事情,即便是早已跳出光陰與天命束縛中的原初也無法查探清楚。

男人回憶著數萬年前的種種細節,心中猜測不斷。

卻依舊如這萬年來未得出一個靠譜的答案。

他偏過頭定定地盯著身邊的紀長安,久久未言。

紀長安怔神望著天幕破開的窟窿,又問道:

“那麼天幕後的世界是哪裡?虛空,還是星空?”

男人搖頭道:“那是虛無,也是混沌,你可以理解什麼也不存在,又真實存在的疆域。”

紀長安皺了皺眉。

什麼也不存在的疆域,那是否還存在時空的概念?

如果連時空的概念都不存在,那又該如何觀測?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這位晨曦之主繼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