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紀長安口中孱弱到隨意一個生靈都可欺的地步,但為了極力降低自身“存在感”,也如身纏十數重枷鎖,就連呼吸都是一種負擔。

而這一切,等到他拿回遺失的權柄,就可瞬間完成逆轉。

但如今的問題在於……

為何他只感應到了代表“白晝”的“太陽”神權,而無代表“黑夜”的“月亮”神權顯化?!

比之前者,他更需要的是後者的隱秘權柄!

這能幫他極力遮掩去自身的存在,躲過“阿賴耶”與某些存在的目光,雖說還不至於讓他完整地行走人世,卻也能擁有鼎盛時期的六、七成之力!

屆時,他會讓那個傲慢自大的老頭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些年裡,他總會收到來自某位老人的“禮物”。

尤其是一年多前,紀長安只知“小老弟”莫名其妙地安分許久,卻不知這一切皆因某位老人趁著夜色深沉,在某個男人的配合下“送”了自己結結實實的一拳!

美曰其名:問拳!

想到此處的安格烈眸光陰沉,再不猶豫,果斷轉身走向殿外。

原本躲在他身後的阿普斯幾人連忙跟上。

“等等,不是說好了通力合作嗎?!你們這是準備拋棄長安?”薩迪怒目而視。

安格烈頭也不回,冷漠道:“你儘可叫他,看看他是否會回應你。”

阿普斯緊隨在主君的身側,若有所思地回頭,望向那位自之前起就有些不對勁的紀長安,眼瞳中閃過心悸之意。

如今這位冕下給人的感覺,與當年被諸神暗算,灌注了五成神性後的自家主君極其相似!

一樣的冷漠無情、高高在上,彷彿萬靈於他眼中,不過蟲豸!

阿普斯一把抓住睚眥欲裂,就欲憤然脫離主君領域庇護的薩迪,嚴肅道:

“莫要任性!”

“冕下如今狀況不對,這不是你我能插手的,神性與自我之爭,唯有當事人自己才能解決,哪怕是吾主也無插手的能力!”

“而今的冕下,已不再是你等原先認識的‘紀長安’,而是被神性侵染的‘神明’!”

不等薩迪質問這是何意,阿普斯一邊緊跟主君步伐,儘快離開這座即將淪為戰場的殿堂,一邊解釋道:

“所謂神性,即是高位生靈在向上攀升過程中被神權侵染而誕生的‘負面’。”

“這既是以凡靈之身執掌神權的代價,也是世界本源對窺探規則神權的生靈的約束。”

“神性越濃,失去的情感慾望也就越多,所剩的唯有貼近天地規則本源的‘冷漠無情’,直至最後化身‘真神’,與神權本源相合,迴歸根源之海。”

“冕下如今被曾經的龐大神性吞沒,但他的位格卻遠未恢復昔日水平,神性正在取代他的自我!”

“這種事情上,哪怕是吾主也沒有能力插手其間,僅能靠冕下自我克服!”

“你我上前,更是除了添亂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完整聽完了阿普斯的言語,目光猙獰的薩迪突然停下了所有掙扎動作。

他怔怔望著身後漸行漸遠的同時,背影越發高大威嚴,身後隱有金色神國虛影顯化,恍如一尊神明行走世間的紀長安,喃喃道:

“這是什麼狗屁說法?難不成你要老夫就這麼坐觀他沉淪下去?老夫日後又該如何與青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