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大為彙報完情況,走出辦公室後,紀長安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準備下班。

今天下午的所見讓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而在確定自己進入的【迷境】與裴緣等人完全不同後,他總覺得這一次地鐵站之行存在疑點。

似乎有人在其中刻意引導,冥冥中牽引著他前進。

可問題就在於。

他是中午聽了趙霜甲沒頭沒尾的話後心中起疑,然後下午回到執行部後,裴緣無意間又在自己耳邊提到了有關地鐵站的事,他才會臨時起意橫插一腳……

等等,這麼說起來怎麼感覺愈發可疑了??

中午趙霜甲,下午裴緣,中間就隔了一個小時不到。

這兩人不會是商量好一夥的吧?

而紀長安事後回想起那行蹤莫測,數量龐大如海沙的鼠潮,心中的不自在感越發濃重了。

那等數量的鼠潮,卻彷彿憑空般出現在地下,又憑空般消失,連一絲殘留的痕跡都沒有,還兼具吞噬天國粒子的能力……

紀長安突然挺直了脊背,一種名為驚懼的情緒沉浸在他的心頭。

法外境地!

他先前在隧道內動用權柄時,竟然完全沒有觸發法外境地的投影!

他甚至都沒想到逃入法外境地,以此來躲避鼠潮的圍剿這一點。

……

……

紀長安心神不定地拎著打包好的晚飯走進家門後。

趙霜甲仍舊昏睡在沙發上,平穩的氣息與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還活著。

紀長安開啟屋內的燈,將從小區外超市內買來的牛奶與麵包放在沙發旁的茶几上,以防趙霜甲大半夜醒來覓食。

他又給林珞然發了條資訊,通知她下來吃晚飯。

結果林珞然給他回了個笑臉,附言晚上要為明天的演出做準備,就不回來吃了。

紀長安望著桌面上準備的三份飯菜,心道小金同志今晚有口福了。

這時門口方向響起一陣敲門聲。

“大哥,是我,我回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紀長安目光一亮,他起初還以為這瘋子早就跑了,不可能再來見自己。

黎秋生面帶疲憊,目光黯淡地走入屋內,抬頭看向紀長安剛要說話,目光卻突然愣住了。

“你先別說話,讓我看看!”

黎秋生忽然出聲,制止了紀長安即將出口的話語。

他眉頭緊鎖,繞著紀長安慢慢地走了三圈,然後似乎順著一根絲線般,目光緩慢移動向沙發那邊。

然後他三步化作兩步,直接來到趙霜甲身邊,目光破天荒的嚴肅而凌厲,伸手從趙霜甲的眉心處抽取出了某種東西似的。

紀長安目光茫然而狐疑地打量著黎秋生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這傢伙是在演戲還是在發瘋,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可下一刻。

一種從靈魂深處蔓延至身心,彷彿擺脫了一直壓在身心上的拘束與控制的輕鬆酣暢感伴隨著黎秋生詭異的動作油然而生!

強行切斷趙霜甲靈體上的“命運暗示之線”後,黎秋生的面龐越發疲憊,彷彿透支了一般。

他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長長呼了一口氣,苦笑道:

“大哥,你這是被人陰了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