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她的眼中不可避免地閃過一絲冷色和殺意。

【天災】的不死不滅之身確實足以應付世間九成以上的危險,但真名卻不在此列。

如果有高位者從她的真名下手,哪怕她身具不死不滅之身,可卻也難以抵禦來自靈魂本源的威脅。

而再次念出她真名的紀長安,卻絲毫沒察覺到她的殺意。

當他念出對方真名的那一剎那,無數舊照一般的畫面再次接踵而來。

畫面中滿是那個女人。

一時間,他又一次陷入了回憶中。

望著眼前的少年竟好像陷入了發呆的狀態,對自己的問題愛理不理,艾倪克斯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面帶不善。

記得之前那位說過,只要不打死不打殘,隨意自己折騰?

怎麼突然間自己蠢蠢欲動起來了?

當艾倪克斯剛想踏步上前,先用拳頭教教這個少年應該如何面對長者時。

紀長安滿目茫然,聲音有些呆板道:“艾倪克斯?你是小艾?”

女人抬起的右腳停滯了一剎那,緩緩放下。

她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

一種一直被她忽視去的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她怔怔地凝望著身前的少年,雙手竟是不自主地緊握成了拳頭。

紀長安目光茫然而無聚焦,似乎在走神發呆中,可他卻輕聲絮叨說著:

“第十七庭院……我記得你種下了一大片依米花……可惜最後沒有開花……不過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依米花開花需要特殊的生長環境……是你不聽我的話……”

“那年帝國第一屆盛典……你哭了……我問你為什麼……你哭著說因為安斯貝拉再也看不到這一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只能蹲下來陪你一直哭到後半夜……”

“還有那次聚會……”

“夠了。”

冰川解凍般的聲音輕輕響起。

卻在第一時間打斷了紀長安的回憶,將他從那無數畫面中拉了出來。

那個女人面無表情。

她微微抬頭,以一種絕不低頭的俯視姿態低沉道:“夠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走吧,這具身體的原主我會還給你,但不是現在。”

“從今天起,我欠你三個人情,你可以隨意要求我替你辦三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現在,滾!”

“從我的視界裡消失!”

從恍惚中回過神的紀長安還未來得及思索剛才發生的事,就聽到身前女子冷硬的話語。

會把葉姚姐還回來?

聽到這句話,紀長安心中頗有些患得患失,沒想到最根本的目的這麼簡單就達成了?

而且聽這位的話語……

她欠自己三個人情是什麼意思?

自己什麼時候施恩於她了?

莫非指的是另一個自己?

心中莫名忐忑的紀長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腦海中無數紛呈的念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