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那是現實世界發生的事情,而不是精神世界,或者說……你不是在做夢?”

紀長安目光不善地反問道:“你說呢?你當我連在不在做夢都分不清?”

然後他清楚地看到周叔的面頰抖動抽搐了一下。

周懷之面色陰沉不定,眼中接連不斷地閃過異色和羞惱。

僅僅只是長安的這一句話,他的腦海中就閃過了很多東西,很多固有的猜測被徹底推翻重建,原本建立而起的推論在這一刻接二連三地被打破!

長安的話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紀淵那個狗日的當年欺騙他!

在他們的推論中,長安心神世界中的那位,應當是舊日天國的某位古老存在的存世痕跡,不知為何依附在了他的身上,最後竟還想反客為主,篡奪屬於他的身軀。

可長安的話卻在這一刻徹底推翻了他們的猜測!

高位者的存世痕跡被幼年的長安暴打?!

講個笑話。

他周懷之能單手吊錘顧老爺子。

呵呵。

冷嗎?

無數新的猜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建立,不斷被推翻,最終也沒有誕生出一個相對合理的推論。

周懷之暫時打斷了自己紛亂的思緒,皺眉望了望剛才給了他一出大驚喜的長安,嚴肅道:

“你還想起了什麼,全告訴我!”

難得見周叔如此正經的神色,雖然不知道這傢伙現在是在演他,還是真的煞有其事,紀長安還是依照他的意思將自己看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想起的畫面真不多,就記得當時我壓在那傢伙身上給他一頓爆錘,錘的那小子齜牙咧嘴地怒瞪著我,那小眼神想生吞了我似的。然後當時的我好像越打越來氣,一時沒忍住……”

周懷之見紀長安在關鍵時刻剎了車,瞪圓了眼睛道:“你小子跟誰學的滿肚子壞水,在關鍵時刻剎車?”

紀長安靜靜凝視著某人,希望某人還留存著一絲良知能夠進行自我譴責。

他沉吟了片刻,有些不確定道:“……然後好像就把他打死了。”

周懷之:“……”

林有德:“……”

三人大眼瞪小眼,誰先眨眼誰孫子。

周懷之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竟然信了這小子的鬼話,實在是給他的身份跌份。

他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表示自己是心累而非避戰,更不是主動投降,然後抄起胯下的板凳,向公寓樓走去。

紀長安目送周叔的身影消失在了公寓一樓的大門處,納悶問道:“周叔咋了?”